白天的五通神廟來往香客不少,還察覺不出來什么,到了夜晚才透露出此地陰森,大殿四面無窗,只有正中央神像前的一盞油燈常亮,昏黃的燈光映照在五通神的神像臉上,五張面孔,一半在火光中,一半隱在黑暗里,顯得格外詭異。
哪怕是知道五通神已經被小青纏住,看著這神像,秦漁不免還是有些不舒服,調動河神符詔中的香火愿力籠罩住周身,秦漁這才邁步進了大殿。
五通神雖然被小青拖住,但作為五通神大本營的神廟也不可能一點防備也無,別的不說,光是神廟之中的香火愿力自發防護,就不是尋常手段可以破開的,像五通神這種邪神淫祀雖然不像其他正神一般,能夠分身無數,神力范圍遍布一國乃至一界,但這種區域性小神也有好處,他們沒有分散神力的必要,在自家神廟,法力能增幅到極限,不像那些大神,因為要兼顧自家的所有神廟,只能借香火愿力顯現部分威能。
對于這一點,秦漁和小青也早就商量好了對策,按小青的說法,秦漁煉化了河神符詔,同樣是神力,離丘河河神之力雖然未必比得上五通神強悍,但短暫破開五通神廟自發防護的香火愿力卻是不難,秦漁只需在這段時間內破壞掉五通神神廟,自然就萬事大吉。
小青雖然說的簡單,秦漁卻不敢有絲毫大意,畢竟謀劃的五通神從某種意義上,比之前對付的狼妖姥姥還要危險,是以秦漁借著這幾天,不惜耗費重金,耗費了許多苦工,這才做好了足夠準備。
正所謂是一硫二硝石三木炭,加點白糖都完蛋,秦漁找人高價收購,把余杭縣幾乎所有的白糖都給收了過來,配合硫磺,硝石,木炭,按比例摻和在一起,裝了差不多足足三個水缸的量,又單獨配了許多白糖+火油,只要是粘上了一點,不燒脫了一層皮,這事結不了。
也就是秦漁只打算燒了神廟,否則把這些火藥裝瓦罐里,再摻進去點鐵釘碎鐵皮,這就是妥妥的破片手雷。
把火藥繞著神像鋪了厚厚一層,秦漁這才轉身出了五通神廟,從懷里摸出來火折子,吹燃之后往神像腳下一丟,火星和火藥接觸,頓時噼里啪啦一陣響,漫天的火星炸散開來,整個五通神廟就和放了煙花一般,炸散的火苗落在五通神像上。因為白糖的緣故粘在木制的神像上。
另外一邊,五通神正和小青斗的熱鬧,剛一掌逼退小青的劍光,正要還擊,忽然渾身一震,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回首望去,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轟雷聲,一朵碩大的煙花從自家神廟所在位置綻放。
“好大的狗膽!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五通神面容猙獰,已然是怒不可遏,搖身一變,顯現出了五頭原形,丈八的身子上頂著五顆丑陋惡鬼頭顱,五顆腦袋同時發出咒罵,竟然是一種罕見的音波魔法。
小青劍光一滯,趕緊后退避開,她這一躲可就禍事了,原本包圍住五通神的劍光露出破綻,就見到五通神那廝將身一晃,化作一股黑光撞破了小青劍光構成的封鎖圈,朝著爆炸聲傳來的方向飛遁而去,小青道了一聲不好,趕緊架起劍光追趕。
與此同時,秦漁這邊也遭起了變故,隨著火光炸散開來,五通神廟里的香火愿力自發防護,一層迷蒙的光芒從五通神像中散發出,將四周升騰的火蛇壓的一滯,神廟上空水汽匯聚,豆大的雨珠眨眼便落了下來。
秦漁抹了一把臉上的黑灰,方才的爆炸只把五通神廟的大殿炸塌,五通神那廝的神像竟然在香火愿力的護持下保留了下來。
幸虧秦漁為了以防萬一,白糖是不要命的加,爆炸雖然沒能直接摧毀神像,但粘稠的火油混合著白糖卻劈頭蓋臉淋了神像一身,哪怕是天空中有雨滴不斷滴落,火焰卻沒有半點要熄滅的樣子。
“散!”秦漁低喝一聲,河神符詔中的香火愿力奔涌而出,化作河神獨有的神力沖向了神像頭頂聚集的烏云。行云布雨乃是水脈地官的主要神職,五通神廟溝通香火愿力自發反擊哪里比得上河神符詔這種專業對口的出手,秦漁一出手,雨滴便停下,反倒是風刮的越發迅猛。
風助火勢,泥塑木雕的神像在火焰舔舐之下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火焰熊熊升起,將整座神像燒的像一塊通紅的大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