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位童子手中托盤所盛之物,乃是一個胳膊長的透明琉璃瓶,瓶子本身并沒有什么特異之處,就是普普通通的琉璃瓶,但瓶子里面裝的東西卻不一般。
在透明琉璃瓶中灌滿了黃澄澄的透明油脂,在油脂中央有一束白色長線,看上去就像某種超大型貓科動物的胡須,白線的底部連在一塊蒼老的樹皮上,不像是插進去,反倒像是從樹皮里面長出來的。
秦漁思索片刻,這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說話,“這寶物我也未曾親眼見過,不過我曾經聽師門長輩提起過,在南疆十萬大山之中,有一種叫虎須劍的植物,專門寄生在高大樹木上,樣子就好像是老虎豹子之類的胡須,但是卻鋒利無比,等虎須劍成熟的時候,會從寄生的樹木上掉落,僅僅是自然飄落的速度,就足以洞穿金石,如果恰巧這時候有大風,虎須劍被大風裹狹,這樣形成的風被稱作劍流風,劍流風所過之處如同被千刀萬劍斬過,只留下一地的生靈尸體碎塊,威力十分驚人。”
那捧著琉璃瓶的童子初始還有些傲然,覺得自己手中的這寶物如此罕見,必然不會有人認出,沒想到秦漁一連串話吐出來,竟然對虎須劍如此了解,甚至后半部分劍流風的信息他都不知道。
“洪先生果然不愧是蜀山派這種名門大派出身,這虎須劍在我寶海樓放置了如此之久,洪先生您還是第一個說出它來歷的客人。”那個捧著琉璃瓶的童子驚嘆道。
其實秦漁這也就是誤打誤撞,他能認出來這虎須劍,完全是因為龍虎山攝鬼魘勝法之中記載有御風的法術,其中就有提到虎須劍這種神奇植物,是增強風系法術威力的上品靈物。秦漁也是見這琉璃瓶中的白色胡須和龍虎山攝鬼魘勝術一書中記載的虎須劍相似,這才蒙了一把。
秦漁連連開口推脫,只道是僥幸,但這卻絲毫不影響幾位童子看秦漁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敬重。
虎須劍這東西是好東西,龍虎山攝鬼魘勝術中記載的幾種風系法術若是有虎須劍輔助,威力都能增長數倍乃至數十倍,只可惜售賣此物的人指定要一顆能夠改換資質的靈丹,秦漁別說是囊中羞澀了,就算是有改換資質的靈丹,也不可能拿來換這虎須劍,這東西好歸好,但卻是消耗品,而且不易保存,經不起顛簸,只能收在凝固的油脂之中,除非有某些特殊需求的,否則沒誰愿意拿改換根骨的靈丹去換。
這第二個童子托盤之中盛放的物件,巧之又巧,秦漁依舊認得,正是一件儒家文寶,是一個小小的山峰形白瓷筆架,上面被封印了儒家大儒微言大義的能力,一旦激發,能夠幻化出山岳之力鎮壓妖魔,屬于是對妖魔特攻翻倍的寶貝。
一連說出出兩件寶物的來歷,秦漁的運氣也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幾件法器,秦漁就一概認不出來了,只能憑借法器本身波動猜測這些東西的功效,倒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跟在秦漁身邊的那個童子這時候已經徹底被秦漁折服了,光從法器的法力波動,就能猜測出大致功效,這位蜀山派高足果然和自己往常見到的客人不同。
“洪先生果然厲害,這些寶物每一件都算是罕見,洪先生雖然說的不算全對,但功效也都八九不離十,小的佩服。小的這邊還有最后一件,不過這東西算不上法器,而是屬于奇物一類,先生請看。”
那童子掀開最后一個托盤上的紅布,漏出來一個拇指大小的青銅三足鼎,鼎身上有大大小小各種蝌蚪紋路,像是某種文字,又像是一個個長在青銅鼎身上的耳朵。
秦漁湊上前去,端詳了片刻,許久才搖搖頭,開口說道,“此是何物,貧道確實未曾見過,也無有頭緒。”
那童子見秦漁坦言自己未曾見過,心下也松了一口氣,若是讓秦漁都認出來,那豈不是說明自己寶海樓所藏在蜀山派眼里算不得什么稀奇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