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努力想了個三全其美的法子,唯獨犧牲了他自已。
大概猜到沈清棠想什么,季宴時勸道:“別鉆牛角尖。族老本就不是善人,死在他手中的無辜之人并不少。
他救果果不是因為他心善,是因為他知道只救我不救果果,他和他的族人一個都活不了。
沈清棠,你再不愿意承認,果果也是我的兒子。
我不能為了活命就讓我兒子死。”
沈清棠側頭躲開季宴時的手,“是,你有權有勢了不起。”
她知道季宴時說的實話。
也沒有仇富心理。
可,對著季宴時,總是控制不住的想發脾氣。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憋屈在心里徘徊,開口就帶了刺。
被刺的季宴時沉默許久,起身,“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來。”
趁季宴時離開,沈清棠和衣坐起。
人有三急。
等沈清棠扶著墻,一步三喘的從恭房出來時,季宴時已經在門外等著。
他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她。
沈清棠一聲驚呼,下意識抱住季宴時的脖子。
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輕震。
沈清棠抬頭,季宴時在笑。
如同夜里盛開的曇花。
不得不承認。
季宴時是真的好看。
好看到,憑這張臉就有禍國殃民的資格。
沈清棠自認不算是個三觀跟著五官走的人,還是忍不住淪陷。
她羞的把頭埋進他胸膛。
不是不想有骨氣,只是昏迷數天,只靠藥和粥維持生命的身體實在虛弱的不成樣子。
季宴時把沈清棠抱回房間。
他住的房間比一般的船艙大很多。
里外兩間。
明明外間有書桌,他卻擠在里間小塌上,在小小的炕桌前辦公。
季宴時把沈清棠放在榻上。
小桌上的公文被粗暴的撥到一邊,很多散落在地。
原本的位置放著一個托盤。
雙層托盤。
盤底放著炭,能保溫也能取暖。
沈清棠眸光閃動。
有些意外季宴時的貼心。
托盤上是熬到濃香的米粥,看樣子也知道定然是在灶上煨了許久。
季宴時盛出一小碗粥放在沈清棠手邊,囑咐:“小心燙。”
他的聲音太近,幾乎貼著沈清棠的耳根。
灼的沈清棠耳朵發燙,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別過頭躲閃。
結果恰好看見散落的文書。
文書上寫著:兩國談和近尾聲……
只這幾個字入眼,沈清棠就嚇得不敢再多看,忙收回視線。
根據惡人定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想多活兩年。
季宴時彎腰把沈清棠看見的文書撿起來,隨手扔到一邊,“不用躲。沒打算防你。正好,容許我做個自我介紹。
季宴時不算是假名。
宴時是我的字,季是我母姓。”
沈清棠搖頭,“我不想知道,你不用說。”
她是真不想知道。
單方才在文書上看見的七個字,就讓沈清棠心頭直跳。
她兩世為人,都只是普通百姓。
這一世,原主雖是官家千金,那也過去式。
她睜眼就是吊死鬼。
以流放犯開局。
頭一次離國家大事這么近,沈清棠第一反應是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