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惹得左右看熱鬧的人群,都看向他。
季宴時回眸。
秦征被他的眼神看的一哆嗦,忙在唇比了個x,心虛的沒敢再跟上去。
周圍的人也只是看了秦征眼,就又看向沈家人的方向。
顯然,真正的熱鬧在沈家人那邊。
“祖母,您老怎么來了?”沈清棠含笑迎上前,“不過是小鋪子開張,怎得還勞駕您來賀喜?”
沈老夫人臉皮僵住,準備好的話噎在嗓子里,只能裝聾作啞。
賀喜不能只有一張嘴。
沈老夫人不說話,如姑姑就得開口,當下人的總不能讓主子的話落地。
“棠姑娘好!”如姑姑松開輪椅扶手對著沈清棠福身行禮,“小姐今日聽二爺和大爺說來給你們賀喜,才知道你們又要開張,便要過來看看。”
只是看看。
沒有禮物。
像樣的買不起,不像樣的看不上。
如姑姑賣沈峴之和沈岐之賣的十分坦蕩。
她如今十分不待見沈岐之和沈峴之。
沈峴之如今的情況她知曉,對沈峴之沒太大意見。
對大爺意見最大,他是小姐親手帶大的,最重視他。
以前在京城,日子按部就班尚看不出什么。
來北川這一年,才算真正見識了大爺的為人。
她一個當奴才的都覺得不齒。
也就小姐如今被執念迷眼,還以為大爺是她的救命稻草。
真是錯把魚目當珍珠。
沈老夫人聞言抬頭,不贊同的看了如姑姑一眼。
如姑姑躬身認錯,“奴婢失言。”
明顯的口不對心。
沈岐之有些臉皮發燙。
他一直是沈家家主,是沈家最尊貴的存在。
苛刻站在沈清棠面前,多少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
權利和銀子才是一個人的脊梁骨。
沈清棠目光掃過四人。
祖母這身行頭還是在京城時置辦的。
昂貴歸昂貴,早已經跟不上流行。
她猜這身行頭大約是祖母此刻最能穿出門的衣物。
可穿的再尊貴又如何呢?
比上次見面,祖母瘦了一大圈,衣物早已經不合體,空空蕩蕩顯得她更蒼老。
白頭發多了一片,臉色也不好,看著就病怏怏的。
而且她穿的尊貴,坐的是普通木頭的舊輪椅。
輪椅是去年沈清柯親手做的那把,經過一年的時間,輪子外側包裹的皮子已經有些爛。
如姑姑是下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打了幾層補丁。
大伯稍微好些,也是穿的舊衣服。
而二伯衣服上沒有補丁,穿的不知道是哪家下人的衣服。
在這樣的隊伍中,祖母的“尊貴”也同樣寒酸。
沈清棠不意外他們五個人十只手空空。
她也不在意,淺笑邀請:“祖母能來,清棠就高興。到后院坐坐?”
沈峴之和沈岐之對視一眼。
沈嶼之和李素問落后兩步也到了跟前。
都不等沈嶼之和李素問開口問好,沈峴之就搶著開口:“三弟,三弟妹。今日鋪子里開張,你們都忙,我們不進去添亂了。
今日來就想找你們,是要你們該給母親的孝敬錢。你給了銀子我們就走。”
開玩笑!
他跟沈清棠打過幾次交道,深知在這個侄女手里賺不到一文錢的便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