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目光一一掃過祖母、大伯和二伯,笑容越發大:“怎么?聽著刺耳?還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有利于你們的時候跟我談教養。
不利于你們的時候跟人談人性?!
行,那咱們談談教養的事。”
沈清棠點點頭,挨個點名。
“沈岐之,尊敬的大伯,你的教養是在你的女兒有難時把我推出去擋災?敢做不敢認?還一家之主呢!我呸!懦夫!”
“沈峴之,敬愛的二伯,你的教養就是在分家時讓我們三房凈身出戶?還是說在你們走投無路時來我家鋪子打劫?
亦或是,你們有的時候笑話我們無?”
“親愛的祖母,孫女也不是對著您。對于孫輩您相對公平。只是,對于我爹,您做的也有點過了吧?”
沈清棠三問出口,對面齊齊沉默。
看熱鬧的人又少了一部分。
明顯是來要孝敬錢的這邊不占理。
看沈清棠這架勢,估計對面的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還不如去看戲聽書。
沈峴之臉皮厚,也沒真正坑害過沈清棠,相對理直氣壯的多:“一碼歸一碼!咱兩家之間的關系是私交。是我和你爹兩兄弟之間的事,跟你這個小輩說不著。
你就說該不該孝敬你祖母?”
沈岐之跟著點頭,“對!你別總拿沒有的事討伐我們。你就說怎么孝敬你祖母!就算分家你爹也是你祖母的兒子。得盡孝!
別說他,你當孫女的一樣得孝敬你祖母。
生養之恩大過天,你說什么也不能對你祖母不敬。”
沈老夫人沒說話,她閉上了眼。
早在京城時,沈清棠整日圍著她請安問好巴結她。
如今風水輪流轉,她成了只能等著吃的無用老太太。
連沈清棠一個被玷污的丫頭都敢諷刺到她臉上!
可……
她又能如何呢?
掌心朝上的日子,在哪里、在什么時候都不好過。
聽著兒子當面利用她跟老三要錢,更是難受。
沈清棠不想一遍遍的跟他們扯車轱轆話,從袖袋里掏出兩份折疊的契書,舉在眾人眼前,“空口白牙說再多也沒用。
我手里這兩份契書上,都有二位伯伯的簽字畫押。
一份是分家契書。
在契書上,你們讓我們一家四口凈身出戶,還說是把我們……逐出沈家。
別忘了!當時你們可是從沈家族譜上把我們一家四口,不是,三口的名字劃掉了。
說從今以后我們三房跟沈家再無瓜葛。”
女孩不上族譜,族譜上本就沒有沈清棠的名字。
就算有也得第一個被劃掉。
當時,沈清棠是沈家的恥辱。
沈家人還做著回京城的夢,半點都不想帶沈清棠一個累贅。
分家,眾望所歸。
雖然分家的儀式不夠正規,但是該有的步驟一步沒落。
尤其是把沈家逐出去族譜時,在契書上簽字畫押的人可不少。
如今又提是一家人事?
“另外一份是大伯、二伯還有祖母你們三個人簽字畫押的贍養書。
上頭清清楚楚寫著,讓我家用香皂配方抵一年祖母的孝敬錢。
若是你們手中的契書找不到,或者忘記,我也不介意再找個人給你們讀一遍。
哦!你們不相信我是吧?
沒關系,北川最不缺讀書人,我可以找人給你們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