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說山體結實。
一遍遍的掏空地底的巖漿澆筑能不能結實?
不但結實還越來越高。
“嗯?”季宴時挑眉。
沈清棠抬頭,望著如同天上星辰一般渺小的洞口,“這洞太深了,得多少炸藥能填滿?”
跟無底洞一樣。
就算是季宴時也不能無聲無息弄這么多炸藥進來。
炸藥如果量少,根本炸不透這么厚的山壁。
太難了!
季宴時點頭,問沈清棠,“上去?”
“額……”輪到沈清棠詫異,“你就這么放棄?”
不像季宴時風格。
“不算放棄。之前想過要借山而行,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今日失敗了也不算意外。”季宴時伸手拿過沈清棠手中的火把熄滅。
把自已手里的也熄滅,一手勾著沈清棠的腰,縱身一躍,足尖快速在又直又陡的山壁上借力,轉著圈的往上升。
出山洞時,恰好看見旭日東升。
不得不承認,確實很美。
一輪橙色的紅日從雪線升起。
是不同的美。
在日出的暖光中,沈清棠開口:“我想到了炸山的辦法!”
過了臘月二十就是年。
北川城里早已經有了濃厚的年味。
家家戶戶開始張羅年貨。
街上的攤販也比平日里多上許多。
鄭老伯去采買年貨回來還特意到沈家來道謝。
說去年這時候還在大街上賣燈籠。
若是沒有沈家人,他如今都不一定還活著,更別說活的這么好。
他活了大半輩子,沒想到土埋到脖子,反而過上了好日子。
孫子有學上,小兒子也在身邊,兒媳婦兒孝順體貼。
若說有什么遺憾,就是想讓小兒子跟大兒媳婦兒湊合。
他也試圖撮合過,可惜兩個人彼此都沒有意思。
一個覺得自已嫁過人生過孩子,配不上小叔。
一個覺得自已刀尖過活,不適合娶妻,更何況還是娶長嫂。
只余兼祧兩房的事,季十七覺得沒必要。
反正鄭家已經有后。
沈嶼之扶起絮絮叨叨道謝的鄭老伯,腳步匆匆往外趕,“老哥,咱都認識這么久,實在無需這么客氣!我不留你喝茶了,得去給閨女幫忙。”
鄭老伯一拍腦門,“哎呦!把正事忘了,我也去。我家還有倆不用的木桶,拿上去裝黑黃金正好。”
北川城里年味十足,可山谷里卻沒有年味。
大家忙的熱火朝天,哪還顧得上過年?
目前桃源村的村民們,幾乎還沒有去采買年貨的。
倒是村里的雜貨鋪看見商機,去城里批發回來所有過年需要的物資,等著過幾天人們忙完來買。
不用問,雜貨鋪也是沈清棠開的。
沈清棠更忙。
忙著開煉油廠。
早些日子,看見石油之后,沈清棠嘗試著用蒸餾法分離石油各種成分,勉強來說是成功的。
之所以說是勉強,因為設施設備不行,煉油技術也不行,只能做簡單的過濾和蒸餾分離。
花了這些天,日夜趕工,終于弄成了大型的蒸餾塔。
說起來還得感謝林長風。
冶煉武器需要鐵,而林長風喪命的島上有鐵礦。
季宴時想方設法運了一些鐵進山谷進行簡單提煉后,又挪到了山谷外給沈清棠搭建蒸餾塔用。
沈清棠說煉油有危險,一不小心如果炸了,會誤傷人,所以把煉油挪到外頭。
蒸餾能把原油按照沸點不同分離成多種化合物。
當然,想要分離原油,一定得注意安全,需要不同的管道,不同的材質確保安全。
此次沈清棠最需要的是最上層的氣體,也就是煤氣。
在大乾鐵比較值錢,不能像現代戰爭那樣,用鋼管裝了煤氣就能去打仗。
最后在沈清棠跟季宴時說了煤氣的特征之后,季宴時提議用動物的皮做成筒裝煤氣。
沈清棠再三強調:“煤氣不是水,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如果發生泄漏,只需要一點火苗就能炸死人。”
她怕季宴時不信,用羊腸做了個類似氣球的小囊,往里面灌入煤氣后,放進桶里,扔了個火折子進桶。
沒有意外的。
桶沒了。
嗖一下,就炸沒了。
季宴時頭一次見煤氣爆炸,很是意外。
他沒想到那些黑乎乎的東西,還能有這樣的威力。
忍不住回頭看向蒸餾塔的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