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對對方有利時,“你若大北蠻又何必在乎這點細節。”
……
總之,和談的雙方像極了戀愛中的男女。
情濃時,我為你生為你死。
不愛時,我要你死。
沈清棠看、聽都嘆為觀止。
本以為會是極其無聊的行程,沒想到如此精彩。
從早晨談到晚上。
從把酒言歡談到持刀行兇。
依舊沒談出個所以然。
偶爾有章程能談攏,拿到自家主子面前。
季宴時或者蒙德輕飄飄一個“否”字,就將他們說到口干舌燥,竭力爭取后才達成一致的條款給否了。
俗話說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什么樣的奴才。
大乾的官員跟大乾的皇帝一脈相承,都有軟骨頭的通病。
應承的條件處處透著種“吃虧是福”的境界。
季宴時用顫抖的手在他們的條款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一次,兩次,三次。
大乾官員們不干了,跑來質問季宴時。
“寧王殿下,您這是何意?臣等辛辛苦苦,據理力爭,就為了保佑大乾和平,可您卻不認同,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我們雖為臣子,卻是大乾的臣子,是圣上的臣子!我們要為大乾謀福利。要聽陛下的旨意。寧王殿下,您這是要違抗圣上的旨意?”
“殿下,臣知這禹城是秦家軍打下來的,您覺得還回去沒面子。可陛下應承過,從另外一側要回來的土地也會劃入云州治下,您利益并未有絲毫損失。”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伐季宴時。
知道的季宴時是大乾皇子,是坐擁天下的百里皇族。
不知道的,單聽這些使臣的言語,還以為季宴時見不得大乾好,是禍害百姓、不尊皇命的謀逆之臣。
在屏風后,陪兩小只午睡的沈清棠,莫名就想起了兩個字:網暴。
搬弄是非、斷章取義、造謠污蔑、顛倒黑白……
就在沈清棠聽不下去,從榻上坐起來,打算沖出去跟他們理論一番時,季宴時終于開口。
他此刻的人設是病皇子,整個人半臥在椅子里,說話有氣無力。
說出來的話極為虛弱,可每個字卻像刀一樣飛向每個使臣的臉。
“原來你們還知道本王是寧王,你們是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討伐逆臣。”
“原來你們也知道怎么說話硬氣,卻只敢對著本王使,在北蠻人面前卻像喪家之犬!”
“原來你們還知道禹城是本王打下的,拱手相送時,本王可未見你們有片刻猶豫。”
“這大乾的江山都是百里家的,你們說送就送還敢跟我談圣意?那不若咱們一起上書,請父皇決斷如何?”
使臣們臉由紅轉白,由白轉青再轉紅。
在一個一直不得勢、奄奄一息的皇子面前,他們實在難維持恭敬。
不管是肢體上的還是言語上的。
到邊關和談并不是美差,來的使臣也大都是朝中不得勢的官員。
他們嘴上說的厲害,真讓他們到皇上面前去說,卻都又不敢。
畢竟季宴時跟皇上是親父子,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他們都是外人,且,還是要割地賠款的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