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時素來是個強勢的人,尤其在這種時候,他甚至都不允許沈清棠是跟他勢均力敵的存在。
靈活的手指帶著薄薄的繭子,像鋼琴家的手在琴鍵上飛舞,像裁縫的手愛憐的撫過每一寸光滑的綢緞,像畫家的手在宣紙上潑墨作畫。
逼得沈清棠隨著他的節奏律動,周身染上淡淡的紅,吟唱著讓人血脈砰張的音調。
燭光晃動。
在窗戶上投出讓人臉紅心跳的剪影。
亦或者,像一出沒有觀眾的皮影戲。
整個戲里,只有他和她。
他們是彼此的主角。
亦是彼此的全部。
“清棠。”
“嗯。”沈清棠睜開眼,眼神迷離的望著突然停下的季宴時。
“再給我生個孩子吧?”
農歷七月中旬。
按理當是盛夏,禹城卻已經開始夏秋冬三季交替。
禹城比北川的氣候還要夸張一些,像是幾乎沒有秋天。
本是烈日炎炎,只是連續下了三天小雨就一步入秋。
早晨和傍晚冷到要加薄氅,中午卻還是要過夏天。
沈清棠對此十分不滿,抱怨禹城的氣候不宜居。
季宴時聞言安慰她:“你還是好好珍惜這短暫的秋天吧!否則等你喜歡上秋天就要過冬了。”
沈清棠:“……”
縱使如此,她還是沒想到冬天能來的這么快。
之后,天又晴了兩日,接著下了兩場小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
古人誠不欺我。
季宴時也不欺沈清棠。
禹城就這么到了初冬。
速度快到沈清棠量身定做的秋裝還沒趕出來就已經要換冬裝。
庫房里的硝石還剩大半就得換上銀炭。
除了休沐日都要往返和談官署的馬車也做了改變。
車廂內外適合過夏的家居裝飾全部換成了保暖防寒之用。
最近幾日,沈清棠都沒陪著季宴時去和談官署。
每到換季孩子容易生病,尤其晝夜溫差如此之大,頻繁加減衣裳的季節更讓人難以適應。
不意外的,糖糖和果果都感冒了。
平時還好,孩子一生病就喜歡找娘親。
就算是果果這樣異常聰慧的孩子也是黏著沈清棠。
好在兩個孩子都足夠乖巧,即使生病也不是那種哭鬧不休的孩子。
平日里活潑好動的糖糖發燒第一日還行,燒到第三日便蔫蔫的沒了精神。
吃不進東西,也不想動,不是在睡覺就是要沈清棠抱。
粉.嫩的小臉,因為發燒燒的通紅,嘴唇也干裂了。
沈清棠瞧著萬分心疼,恨不能代為受這茬罪,卻什么也做不了。
孫五爺來看診也只是開了祛風寒的藥。
“棠丫頭,不是,夫人。”孫五爺一著急又叫起了以前的稱呼,“換季孩子身體不適不能說正常但也問題不大。他們還小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沈清棠點點頭,啞著嗓子“嗯”了一聲。
照顧生病的孩子,日夜難眠,沈清棠熬紅了眼,唇上起了泡,嗓子也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