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話少的秋霜也難得開口附和:“我也沒見過她這樣拎不清的。只要她不傻就應該想到北蠻和大乾打起來后,她就必死無疑。
她倒好!還心心念念想著去皇上面前哭訴自已的委屈,等著皇上賞賜、安撫她。”
秋霜說著搖頭,“反正若是我,我一定連夜逃跑,躲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生活。”
沈清棠靠在軟塌上,單手在太陽穴的位置輕揉,聽著三個婢女嫌棄沈清丹笑了,“那是因為你們不了解她。
我這個‘姐姐’隨她母親,自幼嬌生慣養,戾氣指使,仗著大伯是家主就欺負所有沈家姑娘,也包括我。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活到這么大,也就是在北蠻這大半年吃了不少苦。
在北蠻和親的時日都不足她人生的十分之一。
縱使刻骨銘心,也是在北蠻,如今在大乾境內,聽著山呼海嘯的‘永親公主’以及老百姓們憤憤為她打抱不平便又忘了北蠻受的罪,只想著到京城后如何耀武揚威。
別看她這會兒跟我說話還算客氣,真要到了京城,她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我。”
沈清丹壞的很純粹很簡單,她的心思實在太好猜。
春杏憤憤道:“要不是她還有用,我真想殺了她!”
沈清棠坐直身子,拉了一下馬車壁上的細繩,一幅大乾輿圖的卷軸在車門上方緩緩落下。
沈清棠目光盯著輿圖上的標記看了會兒,笑著搖頭,“再忍幾天。到時候,不用你臟手她也活不成。”
行程過半,再有半個月,就能抵達京城。
從沭城起連續穿過了兩位藩王的封地,該偽造的信箋、印章已經全部處理好。
至于兵馬是否能如計劃所料不是她能控制的。
盡人事聽天命。
沈清棠話音才落,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外頭傳來季六的聲音。
“夫人,要排隊出城了。”
沈清棠“嗯”了一聲,示意離輿圖近的夏荷把輿圖重新卷起來,“離開這里,我們就埋頭趕路。”
腳下還是第三位藩王的地盤,離開這座城就是下一位皇子的封地。
為了避免消息過快的傳到京城,借兵的事只到第三位皇子這。
之后需要做的就是連日趕路。
春杏松了一口氣,“太好了!終于可以不用睡馬車了。”
最初,沈清丹會跟著沈清棠從驛站出來住客棧。
后來見官員都對她客客氣氣的,驛站也都收拾的舒舒服服,便不愿意再跟著沈清棠出來住。
尤其是在驛站住過一次,發現不但沒有危險還有人伺候她之后就更不肯跟沈清棠離開。
沈清丹鼠目寸光看不見潛在的危險,不代表沈清棠看不見。
偏生在人前還得做戲,要聽沈清丹這個和親公主的話且要保護她不被弄死。
于是沈清棠想出了露營的辦法。
她隨著沈清丹留在驛站,只是沈清丹睡房間,沈清棠帶著自已人睡在后院馬車上。
馬是隨時能走的狀態,有突發情況隨時離開。
再豪華的馬車也是車,一連住了幾天,大家都有點難受。
離開這里便不用再睡馬車。
沈清棠想了想,道:“到花城,我們休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