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吃著早餐聽著季宴時的探子介紹本地情況。
昨晚第一組確實是景王的人,不過他們會查沈清棠不是景王授意,單純是關注一下過路客,看是否有需要提防或者上報。
見沈清棠這行人以兩位夫人為主,吃住也不出挑,看不出不對,便撤走。
第二組人屬實有點意外。竟然是季宴時的人。
季宴時這些年培養了很多人,尤其是探子,很多都是單線聯系,他們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也不知道季宴時其余勢力的存在。
像當初的溪姐兒和喬總鏢頭一樣,跟季姓護衛們也不相識。
本地的探子和景王的人差不多一個意思,就是來探查一下沈清棠這行人是否有危險。
不過季宴時的探子和景王的探子得到的是相反的結論。
景王的人最終以“路人”給沈清棠等人定性,季宴時的探子送出去的信上寫的卻是一個“危”字。
若不是因為沈清棠認出暗記自報身份,怕是對方就要和秋霜同歸于盡。
秋霜武功高,只是才從青訓營結業不久,缺乏實踐經驗,這才被探子鉆了空子。
探子得知且核實過沈清棠的身份后,主動提供了一些沈清棠需要的情報。
這里不過是個小縣城,卻因為是南來北往的交通要道,有些魚龍混雜。
各方勢力都在這里安插了人馬。
說話最有份量的還是景王的人。
至于賈善人曾經是城外最大馬幫的贅婿,如今再加上官府,三方亢壑一氣,坑苦了本地百姓。
沈清棠點頭,“看出來這里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一個朝代的走向末路時其實也能看出端倪。
不說之前的北川和云城,單護送沈清丹進京這一路,眼見非天災非人禍,流民卻越來越多。
起初,沈清棠還曾試圖在自已能力范圍內幫助一些特別需要幫助的人。
比如懷里抱著嗷嗷待哺嬰兒,卻餓到幾乎走不了路的母親。或者餓到皮包骨頭幾乎沒有人形的孩子亦或是已經一腳踏進鬼門關的老人或者病人。
然而,沈清棠的善意無異于滴油入沸水。
沈清棠一行人在大片的流民面前就像是一塊肥美的肉,所有人像眼冒綠光的狼一樣盯著沈清棠他們。
沈清棠為了趕路并沒有帶多少富裕的糧食,就算帶了于這些人,也是杯水車薪。
一次善意的投喂換來的是更多的人跪在她的車前祈求、哭訴。
被婉拒后,這些祈求、哭訴就變成了憤怒。
他們拍打馬車、怒罵沈清棠“為富不仁”,早已經忘了沈清棠壓根沒義務幫他們。
他們越罵越上頭,好像沈清棠是無惡不作的奸商,竟然合起伙來要洗劫沈清棠。
幸好,沈清棠帶著的這隊人都是高手,否則能不能平安離開都是問題。
自此,沈清棠把自已關在馬車中,非必要不外出。
她不知道人性本惡還是本善,只知道有時候行善也需要實力。
她也不會怪自已能力不足,就算天下大亂也非她之過,是當今皇帝不作為。
探子朝沈清棠拱手,隨著春杏她們喊夫人:“當初若非王爺出手相救,我們一家怕都要命喪黃泉。還請夫人代小人向王爺問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