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仗一打好幾日,他行軍間隙里,旁人休息他還是處理公務。
別說王爺那身體內里虧空嚴重,就是秦小將軍壯碩如牛的身板也扛不住這么消耗。
我跟你說,王爺的身體看著正常,實則就像……像那棵樹一樣。”
孫五爺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你看那樹看起來樹干又粗又壯,枝繁葉茂……”
沈清棠沒忍住,打斷孫五爺,“冬天了,哪來的枝繁葉茂?”
樹葉都掉光了。
孫五爺:“……”
吹胡子瞪眼的看著沈清棠,“你別打岔!能聽懂意思就行,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那棵樹看似粗壯實則內里被蛀蟲掏空。
一陣大風吹來都有可能就從根上斷掉。
王爺如今的身體跟這棵樹有些像。”
沈清棠白了臉,“這么嚴重?”
孫五爺見沈清棠真被嚇到,又連連擺手,“人跟樹不一樣。樹被蛀蟲咬空了就不能再生,但是人虧空了內里還能養回來。”
他強調:“養回來的前提是要養。王爺如今不養也就算了,還糟蹋自已的身體,這不是熬油點燈?!早晚有油盡燈枯的一天。”
沈清棠看著孫五爺頭發比之前更白了些,臉上的皺紋似乎也多了幾條。
他一個年少成名的神醫,哪怕初到山谷時,孫五爺做的最多的也是在研究各種藥。
當時研究是的如何治好季宴時,如今研究的是如何調理季宴時。
一個人數年如一日的為另外一個人從醫,其中情誼不能用金銀衡量。
沈清棠由衷道謝:“孫五爺,謝謝你!”
謝謝你對季宴時這么好。
孫五爺莫名其妙看了沈清棠一眼,“我在跟你說王爺的身體,你好端端道謝我做什么?我是想讓你勸王爺按時吃飯,按時吃藥,少忙公務多休息。”
沈清棠笑著點頭:“好。以后我不跟他分開,我什么也不干,就跟在季宴時屁.股后面催他吃飯,督促他休息。”
她說著玩兒,孫五爺信以為真,開心的像個孩子,就差手舞足蹈,“好啊!好啊!這樣可太好了。”
沈清棠辯解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罷了,不管是不是玩笑,總歸得把季宴時的身體放在第一位。
沈清棠一邊幫孫五爺摘藥材、晾藥材,一邊跟他閑聊。
除了問季宴時這段時間的近況,還打探以前王妃的事。
可惜孫五爺有個直男的通病,對八卦不感興趣。
不能說對王妃的感情經歷一無所知,但是知道的很少。
孫五爺趁著沈清棠在,熬了一大鍋藥。
沈清棠看著孫五爺放的藥材都覺得嘴里發苦,有些同情季宴時也覺得孫五爺生季宴時的氣還不敢發作,就加了些味道奇苦無比的藥報復。
孫五爺一邊熬藥一邊告狀:“棠丫頭,你是不知道,你離開這段時日我們想讓王爺喝藥有多難。
熬一鍋藥,送一回涼透了都不喝,再加熱再放涼。
我們一遍遍的送,他是一次次的不喝,往往一鍋藥最終到他嘴里沒有十分之一。
幸好是在軍營,傷患多,分給大家也不算浪費這么好的藥材。”
行吧!
沈清棠想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季宴時喝苦藥也是活該!
沈清棠端著藥到帳篷時,季宴時才開完會,看見她進來,眉眼彎起來,朝沈清棠伸手,“起來了?”
沈清棠把藥放在季宴時手上,命令他:“喝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