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很懂得自己的優勢所在,只要他想,便能將之發揮得淋漓盡致——
剎那間,黑亮的瞳就蒙上了水霧,濕漉漉的,像只想要親近主人卻被無情推開的小狗,即便如此,依舊小心地湊過來,執著地望著它認定的主人,輕輕地搖晃著尾巴:“姐姐你看,伯父與哥哥是莫逆之交,那鄭家和宮家不就是通家之好?我和哥哥雖不是親兄弟,我卻是哥哥一手撫養長大的,長兄如父,而姐姐按輩分要叫哥哥一聲‘宮二叔’……這樣一來,姐姐不就是我的姐姐嗎?何況,伯父既信得過哥哥,將姐姐送入宮門避禍,那就是真心當我和哥哥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姐姐叫我一聲‘阿遠’,哪來的于理不合?”
好家伙!你這么能拉關系,你哥知道嗎?章雪鳴嘴角微微抽搐,動用洪荒之力才把大笑的沖動壓下去。
這兩天她用神識圍觀兄弟相處,可沒發現宮遠徵嘴皮子這么利索。
兩個人的莫逆之交被他升級到了通家之好,還抓著章雪鳴先前的話茬,把宮尚角直接推到長輩的位置上去,讓宮尚角穩坐“二叔”之位……可以的可以的,小朋友很有前途。
也是好笑,觀他情態,是真的沒開竅。
沒開竅還這么拼命地要把人往窩里扒拉,裝乖賣萌拉關系都用上了,努力到章雪鳴都有點不忍心了。
既然勞他費心找了那么些理由,那就給小朋友一個鼓勵吧。
章雪鳴適時地收起思索的姿態,點點頭:“徵公子……阿遠說得有道理。既如此,阿遠也直接喚我‘昭昭’吧。‘昭昭’是我的小名……”
她突然覺得詩經不應景,心念一轉,換了說法:“是取自‘天日昭昭’的昭昭。”天日昭昭,善惡有報,天不來報,我便來報。
另外,她是活了兩輩子不假,但誰把兩輩子年紀擱一起算啊,當然是以這輩子為主了。總之,能當妹妹被人疼被人寵,她才不要做姐姐去哄人:“對了,我六月過的十七歲生辰,阿遠呢?阿遠什么時候過生辰?”
宮遠徵一秒收起眼淚,下一秒眼睛亮亮地轉到她面前,臉紅紅地伸手來給她整理根本就不需要整理的狐貍毛圍脖。
自覺達到了目的的美貌少年郎笑容和煦,輕聲細語,一副生怕不小心就會把她嚇跑的樣子:“原來昭昭不是姐姐,是妹妹。我是二月的生辰,那昭昭得叫我哥哥了。唔,是‘遠哥哥’好聽一點,還是‘遠徵哥哥’更好聽一點?你說呢,昭昭?”
“……遠哥哥。”說個屁,都放在第一項了,當誰看不出來你想聽我叫哪一個。羞恥嗎?只要我不羞恥,羞恥的就是別人。哼!創死你們宮門這群臭雞蛋!
章雪鳴在宮遠徵的手伸過來的一瞬間,冷靜地撤掉覆住圍脖的內力。反正她淬體淬得刀槍不入,就算小朋友突然翻臉要掐她脖子,就像宮尚角跟她初次見面時那樣出其不意,她也能后發先至一巴掌把他糊地上。
完全不知道章雪鳴所思所想的宮遠徵沖她笑得天真又赤誠,甜蜜又滿足:“昭昭,雪下大了,我給你撐傘。”
他回頭,朝兩個都拿著油紙傘的侍女伸出手,瞬間換了副表情,眼神陰惻惻,目光好似利刃:“傘。”
把離他和章雪鳴怕有五六步遠的兩個侍女嚇了一大跳。
在宮遠徵和章雪鳴在路旁停下來開始說話的時候,侍女青梔和素蓉就自覺地站到不遠處,一面幫忙望風,一面豎直了耳朵默默旁聽。
結果卻有幸圍觀了全場的《小毒娃撩人記》。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