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沉默了許久,才小聲說:“昭昭,今天就到這里吧,不繡了,好不好?”頓了下,又道:“以后一天也只繡一條……不,半條魚,好不好?”
章雪鳴愣住。她略帶茫然地反問:“阿遠不想早早穿上新衣服嗎?“又帶著點蠱惑意味地強調:“獨一份的,除了你,誰也沒有。”
“獨一份”這個詞讓宮遠徵的眼睛亮了,章雪鳴看得出來他很心動。
他卻僅是遲疑了一秒便堅定搖頭,連帶著語氣也堅定起來:“可是那樣你太累了。”
他拉起章雪鳴的手,用臉頰輕輕蹭著她的指尖,臉上只余疼惜:“就算我不懂繡花,只看你繡出來的魚跟活的沒什么區別,我也知道這不是隨便就能做到的事情,你繡的時候肯定是把全部心神都投進去了。你這樣繡半個時辰,要耗費大量心力吧?
我只是坐在那里寫字,半個時辰下來就覺得受不了了。你盯著那么一丁點的針尖,用那么細的線繡出來那么多的色彩變化,你的眼睛不酸嗎?手指不痛嗎?肩背不僵嗎?
昭昭,我不騙你,能收到禮物我真的很開心。我長那么大,只收到過哥哥和你的禮物,連我父母都沒有送過我禮物……
可是不能這樣的,不能因為我收到禮物會很開心,就讓昭昭一直付出,這是不對的。”
熏香爐里,崖柏線香的香頭滅了,最后一點令人心靜的香氣逸散出來,默默融進空氣里。
宮遠徵注視著章雪鳴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現在每天都能看見昭昭,每天都能和昭昭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看書、一起玩耍、一起做燈籠……這就可以了,我已經很開心了。
昭昭不用一直遷就我、照顧我,昭昭可以做自己,什么樣的昭昭我都喜歡。不想笑可以不笑,不想說話可以不說,就算哥哥交代的事不想做也沒關系,有我在。”
面容猶有稚氣的少年郎露出了鄭重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可靠。
那么,要靠一下嗎?
章雪鳴手比腦子快,一把抱住了對面的人。
沒有親昵的耳鬢廝磨,沒有甜蜜的柔聲細語,只是單純的擁抱。
宮遠徵愣了一下,更用力地回抱住她。
這個沉默的擁抱沒有持續太久。
分開的時候,章雪鳴沖他粲然一笑,比以往哪一次的笑容都更燦爛、更明媚,也更真心。
“阿遠又怎么知道我就什么都沒得到呢?”
她丟下這句奇怪的話就離開去換衣服了。
只留下被那個笑容沖擊得大腦一片空白的宮遠徵坐在原地冥思苦想。
忽然,他想起十年前,哥哥抱住他時說的話:“你就是上天送我的最好的禮物。”
“所以,昭昭也想告訴我,我就是上天送她的最好的禮物嗎?”宮遠徵喃喃,紅暈爬上臉頰。
他捧著臉,嘿嘿傻笑起來。
“阿遠,走了,該出門了。”
“來了!昭昭等等我!”宮遠徵爬起來,隨便拍了拍衣袍,快步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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