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不都這樣?一時好一時惱的,別人眼中的小事對他們來說也許就是天大的事。說到底,不過是長期缺失陪伴導致的安全感缺乏,外表長大了,內心卻依舊停留在當初生活發生驟變的時候。
章雪鳴由著宮遠徵收拾情緒,估摸著差不多了,就起身勾著他的手指晃一晃,待他看過來,才撈起他掛在腰上的黑豹和老虎絡子,笑笑地對他說:“這是你的,宮紫商沒有。”
又伸手點點他的抹額:“這是你的,宮紫商沒有。”
再一指桌上的素描:“那也是你的,宮紫商沒有。”
宮遠徵的注意力果然順利被引到素描上去。
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拿起那張紙。
黑白世界里,俊秀的少年郎在認真地工作,唇含笑意,眉眼柔和,一派歲月靜好。
宮遠徵不由得茫然了一瞬:原來他剛才做事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他在她眼中是這個樣子的?
眼眶還紅著,嘴角已經勾起來,他欣喜地轉頭看著章雪鳴:“我要裱起來掛在臥房里!”
章雪鳴汗了一下。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大早上起來就看見個黑白人像,那不得嚇著?
她趕忙許諾:“等我抽空給你畫幅大的、上色的那種,你再拿去掛,把哥哥也畫進去。這幅是炭筆畫的,不好掛到臥房里的。”
“那也要把昭昭畫進去,我們一家三口要在一起。”宮遠徵已經忘記自己之前哭鼻子的事了,“那這幅呢?不能掛在臥房里,弄丟了怎么辦?”
“可以掛去書房。”章雪鳴看他不滿意的樣子,想想又換個地方:“要么就掛去茶室,這樣你回去就能看見了。”
這事才算完。
章雪鳴深覺養小郎君的不易,珍惜安逸時光,只同他說些游歷大堰山河時的見聞,都是些趣事,逗得他哈哈大笑,不停追問“后來呢”。
茶點吃完,趕他去做事。炭筆畫容易弄臟衣服,也不許他往懷里揣。
看他鼓著臉頰像只憋氣的小青蛙,走到工作臺那邊了還不時回頭看看她改主意沒有,章雪鳴不禁啞然失笑。
瞪他一眼,轉身給他個后腦勺,順便把桌上的素描擋住了,宮遠徵才癟著嘴把注意力投到章雪鳴給他的那些方子上。
章雪鳴低頭看看面前的素描,想想就一張宮遠徵工作時的素描掛在茶室里,被那一屋子奇形怪狀的燈籠襯托著,孤零零怪可憐的。
雖然嫌炭筆素描不易保存,還是又畫了一張宮遠徵明媚大笑的和一張呲牙傻笑的,畫著畫著,自己都忍不住跟著彎了嘴角。
有更漏提醒,兩個時辰快到了,章雪鳴提醒宮遠徵把給她備的那套金針浸到藥液里放好,自己則將他做好的各種藥膏、牙粉和她畫的三張素描一起放到盒子里裝好,點了個下人來抱著。
一下午跑了兩趟商宮的金淼獲得了端裝銀子的托盤的工作,章雪鳴又另點了一個下人來拿著裝銀錁子的袋子和喜慶的紅綢袋子,最后叫上隔壁坐堂的兩位大夫,齊活。
后院里,放在避光處的一排排木架上擺滿了裝著藥丸的托盤,六口大缸已經空了五口,最后一口也見底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