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臉上笑意更深,不再管他們,專心撐船。還都是些小孩兒呢。
小船駛進峽谷,漸漸去的深了,再往里,就進了洞穴。
“都老實坐著,別碰到頭。”船夫道。
暗流涌動的聲音變大了,四周一片昏暗,只有船頭的黃色燈籠亮著。金潼把自己帶來的燈籠也點亮,三個人扒在船邊,坐是坐下了,但葉子船還是一只接一只地放出去。
“不會暴露蹤跡嗎?”章雪鳴問道。
金潼一擺手:“外頭會有人撈,回頭我分他們些點心就好。”
船靠岸,船夫撿起栓在船頭上的麻繩,輕輕一撐竹竿跳上岸,用力把船拉到岸邊。
“力氣真大。”章雪鳴贊了一聲。
“年紀大了,只有一把子力氣還能拿得出手了。”那船夫笑道:“回去還是坐我的船,讓金潼帶你們上去,到時候他會吹哨子叫我。”
章雪鳴和宮遠徵沖船夫禮貌地頷首,跟著金潼沿著水面上的棧道往前走,燈籠的光打在搖晃的水面上,無數碎銀般的光斑反射到石壁上,晃得人眼花。
棧道往左上了階梯,階梯盡頭是一個很大的洞穴,里頭有間屋子,屋里擺放著高大的書架,上面堆滿了書籍和竹簡。
“這里是月宮的藏書閣,據說月宮收藏的毒譜和醫書都在這里了,平時研究也是在這里做,藥材都是寫了單子拿出去讓下人現送過來的。”金潼一個字都不提月長老父子。
十年大劫中,他當時的教官有三個人被緊急調去前山支援,只有剛才那個船夫活著回來了。丹田受損,回來了也沒法繼續當教官了,又不肯閑著,除了會去訓練營上課,偶爾也會來充當一下船夫。
金潼還沒敢把月公子干的事說給教官聽,云雀的“尸身”當時就是由教官撐船送出去掛城門的。
教官那會兒回去還說“死得好,無鋒出來的都該死”,跑去老伙伴的墳頭坐了一天。
沒想到那人是假死,月公子跟無鋒刺客談情說愛,還利用教官把無鋒刺客放走了。
“只搜這里?”宮遠徵問道。
“地方大,慢慢來,長老們給了半個月的時間,只是除了月宮不能去后山別的地方。你們要是不想在月宮留宿,夜里可以回去住,不過下次再來就得等晚上才能來了。”
時間很寬裕,想來兩位長老是有意放水想讓宮遠徵多看看這里的藏書,精進一下醫術。肯讓章雪鳴一起來這里,除了宮尚角打包票,估計也是覺得她和宮遠徵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不讓她來,宮遠徵只怕要敷衍了事。
章雪鳴打量四周,書架旁邊放著一張大長桌,桌子上擺放著研缽和一些制藥的工具,跟宮遠徵的藥房差別不大。只是書籍和竹簡太多,書架放不下,地上也堆了許多。
“那金潼去別的房間查看有沒有密室,阿遠查書和竹簡,我先在這里四處看看。”
章雪鳴這話一出,宮遠徵歡快地奔向了書架,金潼則如蒙大赦般遠離書架去了隔壁的洞穴。
“要是有我那里沒有的,我就先記下來,等回去了再默出來給你看。”宮遠徵挑了挑眉,輕聲跟章雪鳴說。
章雪鳴也挑了挑眉,指指自己的太陽穴:“我,過目不忘,保證把看到的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