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機關,匣子里擱著十幾顆用蠟封住的黑色藥丸,還有幾張紙。
宮遠徵拿起那疊寫著字的紙來看,見大家都望著他手上的紙張,干脆念出來:“身有云雀清風翼,心如磐石埋深林……晦氣!”
他把那張寫著詩句的紙甩給金潼,金潼又塞給了雪公子。
雪公子看向雪重子,雪重子不動聲色地走遠了些。
他越來越覺得從沒看清過月公子這個小輩,尤其是意識到月公子一夜白頭和之后一蹶不振的原因是云雀的失蹤。
寂寞想找個心的寄托,他能理解。可明知是無鋒刺客還把真心奉上、人都跑了還念念不忘,這就很讓人理解無能了。
宮遠徵注意到雪重子的舉動,神色不禁緩和了些,開始讀第二張紙上的內容:“從云雀手中得無鋒控制殺手所用毒藥‘死誓’一枚,經研究,實為‘半月之蠅’,即……”
他驀然變了臉色,不由自主地放大了音量:“宮門試煉所用秘藥蝕心之月!?”
這消息太驚人,不僅宮遠徵被驚得呆立當場,除了不明白事情嚴重性的雪公子,旁聽的金潼和雪重子都駭然失色。
“阿遠,繼續。”章雪鳴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指尖,催促道。
宮遠徵深吸一口氣,定定神,念道:“無鋒對‘半月之蠅’進行了改良,去掉了會讓人手腕產生黑線的毒性。雖不知無鋒從何處得到蝕心之月的配方,但可以確定無鋒‘死誓’就是改頭換面的蝕心之月……
蝕心之月為烈性補藥,服后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經歷每半月一次的發作后可使內力大增,關鍵藥引為附骨之蠅的蟲卵。”
宮遠徵忍不住抬眸看向章雪鳴,章雪鳴拍拍他的手臂,拿過那疊紙繼續念:“蟲卵在人體內孵化,附著于奇經八脈,不斷產生刺激,讓服用者不得不運行內力進行抵抗。
初服會有損益現象,根據服用者內功心法不同而引起體感燥熱或者陰寒。每半個月,服用者會有兩個時辰處于完全喪失內力的狀態……
內功喪失的弊端無解,但于云雀無礙。咳血、麻痹等癥狀可以藥緩解,唯獨痛苦不能減輕分毫。‘醉見血’僅能麻痹肢體,不能麻痹感知,預研究止痛藥物,暫無頭緒……”
好!
好一個癡情種!
兩年前就探明了無鋒控制殺手的關鍵卻隱瞞不報,倒是為了減輕無鋒刺客發作時的痛苦殫精竭慮!
宮遠徵狠狠閉了閉眼,眼角微紅,全沒有在這里待下去的欲望了:“昭昭,走,我們去找哥哥。”
“不,阿遠,我們得回藏書閣去,把蝕心之月的配方找出來,解決哥哥身體的隱患比什么都重要。”章雪鳴把關鍵的幾張紙挑出來折好,遞向雪重子,直視著他的眼睛:“前輩,有勞了。”
宮遠徵不明白章雪鳴為什么那么說,又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她研發的驅蟲藥就能解決掉宮尚角體內的附骨之蠅,而且他們跟雪重子才是初次見面,這樣輕易把重要證據交到他手上,就不怕雪重子徇私嗎?
“你我是第一次見面,你不怕我徇私?”雪重子問出了宮遠徵想問的問題。
章雪鳴粲然一笑:“前輩若會徇私,之前就不會對雪公子說出那樣一番話。在前輩心中,責任遠勝個人私情。”
雪重子被那個笑容晃了下眼睛,想通其中關竅,不禁冷哼一聲:“你這是陽謀,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