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燈光下,宮遠徵俊秀的面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他抬起左臂擋住自己的臉,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話。
章雪鳴好笑地把帕子扔過去:“明明專門給你準備了手帕,每天一條地給……你是想讓我沒手帕可用?”
手帕飄飄悠悠落在宮遠徵的左臂上,他反應很快地用右手一把抓住了就飛快揣進懷里,左臂稍稍放下一點點,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躲躲閃閃地在胳膊后偷看她。
那副死不悔改的樣兒把章雪鳴氣笑了,把人薅過來揪住他的小奶膘晃一晃,晃一下問一句:“還拿不拿了?”
他臉頰被捏紅了都不吭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章雪鳴,偏執里還帶點小得意。
章雪鳴揪得他兩頰紅通通跟抹胭脂似的,他反而嘴角越揚越高,一股子小變態的味道。
這樣不像懲罰,倒好像是在獎勵他了。
可真要章雪鳴下重手她又不忍心,且她還挺喜歡宮遠徵這個樣子的。
揪著揪著,章雪鳴就忍不住湊過去親他,“啾”、“啾”、“啾”,親得他小變態變小嬌羞了,才放開手,把懷里的兩條手帕也拿出來拍在他胸膛上:“行了,你贏了,以后我手帕交由你保管。你給我每天隨身帶幾條,我要用了就問你拿,到時候你要是拿不出來,看我捶不捶你就是了!”
宮遠徵臉上一下就笑開了,呲牙那種,小嬌羞登時又成了小傻子:“一言為定?”
唇紅齒白,紅艷艷的唇瓣上帶著水光,瞧著可口得很,章雪鳴沒忍住把人捉回來又好好親了一回,才心滿意足地給他整理好發辮和散亂的衣襟,道:“一言為定。”
離她平時洗漱安寢的時間還早,問題的答案也沒得到,宮遠徵卻察覺出她已有離意,饒是舍不得,還是把她送回去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來研究那個藥,我等你。”
章雪鳴站在小殿門口,看他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把他叫住了:“阿遠,夜宵你不陪我吃?”
宮遠徵如奉綸音,嗖地一下躥回來,垂眸望著她,笑得軟綿綿的:“那我陪你吃完夜宵再回去。”
乖巧得不行,就少條搖成風火輪的尾巴了。
金淼簡直沒眼看。
瞧見素蓉為首的一眾侍女都在低頭忍笑,宮遠徵不害臊,他害臊,低頭看地板抬頭看檐梁,等人進小殿去了才松了口氣:分開來都是聰明霸道得不得了的狠人,怎么湊在一塊畫風就這么奇怪?想不通,想不通。
離吃夜宵的時間還早,下盤斗獸棋順便泡個腳,章雪鳴又讓素蓉拿了彩線來打絡子,宮遠徵則要了硬紙來疊紙鶴。
宮遠徵頭回明確提要求,惹得素蓉偷眼看了他兩回,受了章雪鳴隱含威脅的一瞥才趕忙應聲出去了。
不多時,彩線、彩紙送來了,還有個裝滿零食點心的紅木九宮格大食盒,和一人一杯的熱牛奶。
琴室里又安靜下來。
章雪鳴不想說話,宮遠徵也不沒話找話說,自己拿著紙折來拆去地琢磨小紙鶴的折法,他到現在還沒學會。不過沒關系,他有底氣,不管他表現得有多笨拙,他的昭昭都不會嘲笑他嫌棄他。
可不,章雪鳴看他折騰得怪認真的,還折了一只又拆開,在折痕上標出順序來給他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