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遠,現在你還認為當年的事是你的錯嗎?”章雪鳴問道。
“不是。”宮遠徵沒有猶豫。
每個問題的答案都是他自己從過往中找出來的,整件事情清晰又明朗,他再拿那種無稽的想法來折磨自己,那就真的是在自找苦吃了。
這樣的話,就只剩最后一個問題了。章雪鳴向來不喜歡讓問題過夜。既然宮尚角不肯親自出來解開他弟弟的心結,那她就自己來了。
“阿遠,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會覺得哥哥最疼愛的弟弟不是你。雖然我們相處時間不長,但我看得出來你對哥哥的關心愛戴,敬重崇拜。你會這么篤定,一定是有原因的,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嗎?”
都已經說了那么多,宮遠徵也沒有隱瞞的心思,就把去年上元節前夕的事說給章雪鳴聽。
那時候他好心辦壞事,沒有問過宮尚角就把宮郎角遺留下來的一盞陳舊的龍燈拿去修復,破壞了宮朗角留下的痕跡,讓宮尚角十分生氣。
事情已經過去快一年了,再提起,宮遠徵還是不由得紅了眼眶。
“哥哥很生氣。”他小小聲地說著,模仿著宮尚角的語氣,像是在責問那時候的自己,“他質問我說,‘誰允許你自作主張的?’。”
宮遠徵又忍不住眼淚了:“我說我只是看那盞龍燈舊了,哥哥又說,‘你覺得新的就比舊的好了?’”
“后來呢?”章雪鳴撫著他的背。只怕當時宮尚角是氣昏頭了,不然不會說出這么讓人窒息的話來。
或許,宮尚角想質問的還有他自己?是意識到宮遠徵的存在讓他記起宮朗角的時間越來越少,覺得對不起宮朗角,所以才借題發揮?
“后來哥哥讓我下去,我在門外的臺階上坐了一夜。”
宮遠徵委屈又傷心,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夜晚。一門之隔,哥哥始終沒有出來看他一眼。
“金復告訴我說那盞龍燈尾巴上的污跡是朗弟弟第一次學寫詩的時候蹭上去的墨跡,折斷的龍須是朗弟弟夜里做噩夢時攥斷的。對哥哥來說,那些是朗弟弟留下的痕跡,是哥哥僅存的念想……我說那就留著舊的,我回頭給哥哥再做一個新的。金復就說、就說……”
啊,果然是金復那個喜歡亂用詞句的家伙惹的禍。
章雪鳴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想起還沒選婚前跟宮遠徵在去女客院的路上,宮遠徵對她和金復的玩笑話格外關注。那會兒是金復不知她和宮尚角“婚約”的內情,替宮尚角抱不平,拿“衣不如新,人不如舊”來刺她,被她懟得臊眉耷眼的。
該不會去年上元節,宮遠徵剛被宮尚角責問“你覺得新的就比舊的好了”,正難過的時候,金復也對宮遠徵說了那句話吧……
“說‘衣不如新,人不如舊’,讓我多多體諒。可、可我不是衣服!”
宮遠徵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嗚咽起來。
那些曾經被忍下來的眼淚,在這一刻爭先恐后往外涌,他都顧不上哭得美不美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