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一把手鄭重道謝,謝的人和被謝的人泰然處之,旁人卻被驚著了。
宮遠徵知道內情,不覺得有什么。宮尚角整理冠帶的時候他就猜到要發生什么了,松開章雪鳴的手乖乖站到旁邊去。
看見這一幕的侍衛下人卻默默在心里把章雪鳴的地位又往上提了好幾級,穩穩落在“寧死都不能惹她不快”的級別。
章雪鳴坦然受了宮尚角的禮,斂容正色,頷首道:“宮門執刃之諾,我記下了。”
宮尚角這才直起身子,甩一甩衣袖,恢復了之前那種隨意的態度:“走吧,今早吃什么?”
“夾肉燒餅、雞蛋灌餅、糯米咸蛋肉松飯團、糊辣湯。”章雪鳴饞什么就讓廚房做什么,完全沒有用小吃折騰廚子的自覺,“明天吃米粉和香煎小籠包。”
宮遠徵又過去牽住章雪鳴的手,笑道:“用過早膳,我和昭昭還有好消息要告訴哥哥。”
宮尚角淡淡一瞥呲著大牙笑得傻兮兮的弟弟,并不認為還能有什么比仇人伏誅更好的消息了。
他也不擔心這小男小女的成天黏糊會出事。就算弟弟開竅想胡鬧,妹妹也不是那種會讓他被人詬病的人。
“好。”宮尚角點了下頭,才不會被吊胃口吊到沒胃口吃飯。
有合口食物吃,他根本不想忍耐,居然還跟宮遠徵搶起了夾肉燒餅,比前幾天吃得都多。
而且吃撐了之后,不但表情管理松懈了,還自以為不引人注意地松了松腰帶。
宮遠徵不愧是他養大的。后半段宮尚角歇了,他還能吃撐了就很神奇。
當兄弟兩個露出了一模一樣的有點發愁的蠢表情,又做了一模一樣偷偷摸肚子、松腰帶的小動作時,章雪鳴都沒眼看了。
有種養了兩條蠢狗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章雪鳴取出濃縮型的消食丸給他哥倆一人三顆吃下去,又小坐片刻等藥起效,才沒鬧出什么貴公子起身崩開了腰帶之類的笑話來。
三個人去了宮遠徵的杪夏居茶室說話,才坐下,宮遠徵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和章雪鳴是隔房表兄妹的事說了。
世間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宮尚角驚愕之余,也頗為重視。
宮遠徵避開北境的事,把能說的說了,又把醫案拿出來給宮尚角看,指著醫案上那句“后腦舊傷”,道:“只怕是當年我母親墜江傷著了頭,忘記了許多事。救她的人碰巧也姓章,家中也有個年紀相仿的女兒,他家想跟宮門結親又舍不得讓女兒離家太遠,就李代桃僵把我母親送過來了。
昭昭說大戶人家的姑娘甚少有讓外人知道名諱的,外人頂多知道排行。救我母親的人家應該就是這樣蒙混過關的。”
這些都是他和章雪鳴討論過的,說起來十分流暢,說服力很強。
宮尚角看過醫案,卻沒要求看信,只略一沉吟,便道:“二十二年前宮門選婚的檔案應該被收在萬象閣那邊,昭昭先讓人通知你家那位長輩,請他稍安勿躁,我們現在去長老院。”
萬象閣只準執刃、宮主和長老進入的事他懶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