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宮尚角叫走了固守原地近一個時辰的金庭和金淼,撿到了摸進來救援卻不幸被章雪鳴的藥放倒的金潼和一個黃玉侍。
到上一層時,正好撞上沖進來的黃玉侍們。
見著宮尚角、宮遠徵和章雪鳴行動如常,這幫吃過徵宮點心的實心人都齊齊松了口氣。發現金潼和另一個黃玉侍被人背著,心又提了起來。
領頭的黃玉侍聽說玉侍用了。毒不傷性命,但要等明日天亮才會失效,便不往里進了,也不問月公子等人的事,只管護衛著宮尚角他們往出走。
再往上一層,遇見金方正帶人押著他的副手和十幾個地牢侍衛往外走,兩支隊伍又自然地合成了一支。
到了地牢外,章雪鳴環顧四周,這里已是被持刀的黃玉侍們團團圍住。
兩位長老和已經換了張臉的前任月長老都在,遠遠站在外圍,個個扶著腦袋,臉色鐵青,盯著地牢入口不知在想什么。
商宮老宮主宮流商被兩個黃玉侍拿刀架著脖子,人歪在輪椅上捂著胸口喘粗氣,他的綠玉侍并二十來個商宮侍衛都被綁著跪在一邊。
宮紫商躺在一乘擔架上,偏著頭一個勁地干嘔。
章雪鳴和宮遠徵沖長老們行過禮就退到了一邊,把交涉任務留給宮尚角。
宮遠徵握緊她的手,也不去理會旁人,只盯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憂心忡忡。
章雪鳴抬眼一瞥他,果然又在胡思亂想,無奈地低聲解釋道:“別緊張,阿遠,我服了藥,氣血過于充盈才會吐血,沒受……”
“傷”字還沒出口,一口血猛地涌上來,來不及咽了,她只好別過臉彎腰噗地一聲吐到地上。
霎時間,正在交談的宮尚角和長老們不說話了,干嘔的宮紫商不干嘔了,警戒中的黃玉侍們都望過來了。
旁的人看的都是章雪鳴,兩位長老和前任月長老卻驚恐地看向了宮遠徵。
章雪鳴只覺滿嘴咸腥,一股子鐵銹味,又不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吐唾沫,只好去摸懷里的手帕。
沒想到腰上一緊,整個人就被宮遠徵打橫抱起來了。
章雪鳴太熟悉他的氣息了,對他全不設防,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么一手。
她仰面朝天地望著眼眶泛紅的宮遠徵,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這時候沒法說話,除非想讓宮遠徵看見她肯定被血染紅了的牙縫。
章雪鳴閉緊了嘴巴,只以眼神詢問他:你干嘛?
宮遠徵卻避開她的視線,沖宮尚角道:“哥,我先帶昭昭回徵宮。”
章雪鳴這才驚覺周圍靜得出奇。
她今日神識使用過度,補神丹的服用也到了上限,想著不會有什么事了,就沒勉強放出神識來警戒。現在轉頭望見上到長老,下到侍衛都在盯著她看,頓時明白他們這是誤會她受了重傷了。
誤會就誤會了,她今晚出了大力,宮門給她什么補償都是她該得的。
只是這姿勢……
唉,算了算了,此時堅持下來自己走只會被當做逞強。
章雪鳴把臉往宮遠徵懷里一躲,眼睛一閉,全當自己睡著了。
然后……
她就真的秒睡了。
宮尚角憋了一肚子氣,又擔心章雪鳴,根本不愿意留下來處理這些破事。他索性把事情全推給花長老和雪長老,干脆利落地帶著弟弟妹妹走人。
經過宮紫商身邊,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發話讓人抬著宮紫商跟他們一起回徵宮,變相表明不懷疑宮紫商參與宮喚羽等人的奪權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