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的時光已然不多。待得二月十三,各奔前程,難再相見。
章雪鳴奉上長壽面,九寸長的面條細而不斷,一根便是一碗。
宮尚角一氣吃完,贏得滿堂彩:“年年今朝,長長久久。”
宮遠徵送來壽桃,這回形狀、顏色都很正常。
宮尚角放放心心吃了一個,甜度適口,料定不是弟弟的手筆,便打趣他:“又是你揉的面?”
宮遠徵嘿嘿一樂,毫不隱瞞:“不,我只管點紅。”
眾人哄堂大笑。
八冷八熱六點心二果品陸續擺上桌。主菜是個用油紙封口的大壇子,惹得人人注目。
宮紫商還驚訝地道:“昭昭,咱們人不多,這酒怕是喝不完。”
章雪鳴笑盈盈將油紙一揭,淡淡酒香和濃郁的葷香融成了一種奇異的香氣噴涌而出,像兩只結實的拳頭,照著每個人的面門哐哐就是兩拳,打得人暈頭轉向。
素蓉領著侍女端碗過來舀了送到各人面前,每人都是滿滿一大碗。
她聞著香味,一邊悄悄咽口水,一邊為眾人介紹:“這是佛跳墻,又名福壽全。我們姑娘十天前就吩咐廚房備菜,單干鮑泡發就花了七天。內有魚翅、魚唇、魚肚、鮑魚、刺參、干貝、雞、鴨、羊肘、火腿、蹄筋、冬菇、冬筍……”
一圈人眼巴巴望著宮尚角。
宮尚角也被香得沒心思聽。他一舉筷,眾人趕忙跟上,埋頭大嚼。
素蓉干巴巴把做法說完,快快溜走,免得羨慕的淚水都要從嘴角流出來了。
吃飽喝足,眾人正商量要不要出去走走消消食,金庭來報:“羽宮的那個女人死了。羽公子要求放天燈,羽宮全宮縞素。金逸侍衛打暈了他,問執刃該如何處理。”
沒提名字,但大家都清楚他說的是茗霧姬。
現在宮門下人和侍衛,提到茗霧姬都是以“羽宮的那個女人”來稱呼。
倒不是他們膽子大,而是宮家過年祭祖,長老們征得宮鴻羽的同意,開祠堂取了宮家的族譜出來,由他自己執筆將上面的【繼室茗霧姬】一行涂抹掉。
隨后公告宮門上下,以茗霧姬謀害舊主為由,去夫人位,族譜除名。
這是宮尚角的手筆。
讓一個無鋒刺客在宮門享受富足安逸二十余年,還當了十年的執刃繼夫人,對宮門上下(羽宮父子除外)來說,是不可宣諸于口的奇恥大辱。
就算宮尚角早已從章雪鳴那里確定了茗霧姬的死期,知道對方剩下的日子會過得生不如死,他也不可能坐視茗霧姬繼續頂著前執刃繼夫人的名頭,死后入宮家祖墳享后人香火。
宮鴻羽肯徹底放棄茗霧姬,是為了保護宮子羽。只是宮子羽跟父親作對的習慣,看起來是改不掉了。
宮尚角僅是微怔,便問道:“老執刃呢?他的兒子他不管?”
金庭回答:“據來報信的羽宮侍衛說,傍晚時分,那個女人眼見著要不好了,羽宮請了醫館的金涂月醫師(前任月長老)去看診。
金醫師說那個女人油盡燈枯,回天乏術,讓羽公子準備后事。
羽公子口出不遜,又跑去老執刃房里大鬧了一場,將老執刃氣得撅過去了。
雖然金醫師救治及時,老執刃保住了性命,但現在無法動彈也說不了話。羽公子又鬧著……金逸侍衛也是沒法子了。”
他頓了下,又道:“還有一事,金醫師給真夫人把脈,發現真夫人已有身孕一月有余。金逸侍衛唯恐羽公子不知輕重,繼續大鬧傷了真夫人和孩子。”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