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鳴挑了挑眉,眼中掠過一絲冷意:【那就是鄭南衣了,估計是章家的手段都沒能把她的性子扭過來,要按家族的慣例處理她了。】
書案對面的男人汗流如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貼地,聲音顫抖地將他貪墨的賬一筆筆說出來。
身旁的侍女拿出墊著木板的宣紙和小毛筆,唰唰記錄。
章雪鳴卻起身,鋪開一張空白宣紙,作起畫來。
她一心二用,邊畫邊跟宮遠徵解釋:【章家不殺有章家血脈的人,但也不會讓愛慕仇敵死不悔改的人留下子嗣。
那藥被我改進過,會在一個月內悄無聲息地將繁育子嗣的器官消融,當做補品補養對方的身體,男女都一樣。
大約之后還會給她喂一碗“紅湯”,配合刑訊好手的言語引導,徹底抹除她這半年的記憶,不讓章家的消息外泄。
沒事,我爹讓你出手你就照做……我其實有點想不明白,我家里人怎么會認為鄭家人的死活能影響到我。】
宮遠徵用眼角余光瞟了眼好幾次偷摸睜眼觀察他的章文瓴:【關心則亂,越在乎越容易胡思亂想。】
章雪鳴勾起嘴角,筆下出現了少年的輪廓:【像你一樣?】
宮遠徵也勾起了嘴角:【你該說“像我以前一樣”,而今我什么都不會瞞著你。】
章雪鳴告誡他:【對別人不可這樣。讓別人摸不清你的底牌,又能切身體會到你的強大,他們才不敢低估你、背叛你、輕易放棄你。】
宮遠徵一愣:【對哥哥也這樣?】
章雪鳴沒有正面回答:【感情之外還得加上利益的砝碼,一點點增加你在對方心里的份量,拿到話語權,減少受傷害的概率。
人心隔肚皮。不到關鍵時刻,你永遠不知道對方心里的天平會向哪邊傾斜。如你我這般,世間絕無僅有。擱別人眼里,我們倆這叫奇葩。】
宮遠徵起初聽得心情沉重,到了最后兩句,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我明白了。】
章文瓴偷覷他,看他臉上表情變來變去,一個人就能演出一臺戲,心里有點打鼓。
他難得地打了個直球:“宮三公子,北境對我女兒傾心的男子不知凡幾。論才貌論家世人品,你有哪點強過他人,能讓她對你另眼相看?別用什么老實乖巧之類的話搪塞我,你們能糊弄其他人,糊弄不了我。”
宮遠徵在心里歡呼:【昭昭,你爹忍不住了!他直接問我,我是哪點入了你的眼。】
章雪鳴微笑:【那你就把答案告訴他。】
書案前趴伏在地上的男人抬眼偷瞄,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了,將剩余銀錢的所在交待了,不敢為自己求情,只淚流滿面地道:“但求少主給我家留下一炷香火。”
章雪鳴置若罔聞,垂眸給畫上的少年細細描繪衣飾。
那邊馬車上,宮遠徵認真地對章文瓴說:“我也問過她這個問題,您猜她是怎么回答我的?”
章文瓴不接茬。
他自問自答:“她說,是因為我敬她、愛她、信她、寵她,愿意接受全部的她。
我有疑問會直接問她,她給了答案我就接受,從不會為了什么人說的什么話就去懷疑她,也不會為了什么事畏懼她、忌憚她。
我不會理所當然的向她索取,不經同意就替她做出任何決定。更不會對她追根究底,恨不能把她所有的秘密都弄清楚,好知道怎么樣才能拿捏她……就像她所愛的父母對她一樣,所以她選擇了我,堅定不移。”
章文瓴愣了半晌,紅暈慢慢爬上耳根,又爬上臉頰。
他干巴巴地道:“哦,那、那確實是挺不錯的。”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