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自打疑心鄭昭昭可能藏身于觀影廳某處,密切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后,就不肯再隨便開口。他擔心有些話會激怒鄭昭昭,給宮門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甚至是報復。
此時聽得花長老和雪重子這么說,顯然他們根本沒考慮過單純依靠宮門自身的力量去剿滅無鋒組織的可能性,宮尚角心有不滿,卻也知道不宜多言,微微垂下眼簾,態度恭順地回應:“尚角明白。”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宮遠徵安靜得有點奇怪:花長老和雪重子明確表示要邀請鄭昭昭前來相助,這本該正中宮遠徵下懷,怎么宮遠徵一點反應都沒有?
沙發區內,宮喚羽看著宮尚角那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就來氣,礙于宮遠徵在,不好將話說得太難聽,無奈哂笑:“鉆牛角尖還能鉆上癮?可見我從前到底是見識淺了。”
宮遠徵沒吭聲,身體卻很誠實地朝著章雪鳴那邊挪過去,跟她緊緊挨在一起,又沖章雪鳴輕輕搖了搖頭,意思讓章雪鳴不必理會外頭那群人打什么算盤,按她定好的計劃來就行了。
章雪鳴心領神會,微微點了下頭,又朝看過來的宮喚羽笑了笑,伸手從餐桌上拿起一盒糖果,熟練地剝開其中一顆,送到宮遠徵嘴邊。
宮遠徵乖乖張開嘴巴,由著那顆香甜的糖果滑進嘴里。
章雪鳴又從糖盒里拿了一顆攥在手心里,剩下的連盒子一起遞給宮喚羽:“大哥,這牛軋糖可香,你嘗嘗。”
宮喚羽笑著接過糖果,轉頭一瞥宮尚角,發現宮尚角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沙發區這邊看,忍不住挑高了眉毛:“弟弟、昭昭,尚角怕是起疑心了。”
宮遠徵如同被雷擊中一般,身體猛地一顫,慌亂瞬間涌上心頭。他條件反射地站起來,上身側轉,目光急切地朝著宮尚角所在的方向望去。
這一刻,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仿佛一張拉滿弦的弓。即便如此,他仍緊緊握著章雪鳴的手,沒有絲毫要松開的意思。
隔著無形的防護罩,他和宮尚角的視線似乎交匯了。
十年時間形成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徹底改變的。宮遠徵心頭一緊,有種想要低頭避開宮尚角目光的沖動。
然而,下一秒,宮遠徵就知道他的那點心虛完全是多余的。
不知觀影廳讓防護罩上顯示出了什么樣的圖像,宮尚角明顯地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皺了皺眉,隨后滿臉無奈地搖搖頭,利落地移開了視線。那副模樣活似看見了一個不懂事的熊孩子。
宮遠徵懸著的心安穩落回肚子里。他吁了口氣,挨著章雪鳴坐下。待心情稍微平復,他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壓低聲音問章雪鳴:“昭昭,你知道他剛剛到底看見什么了嗎?”
宮喚羽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默默地豎起了耳朵。
章雪鳴別過臉去偷笑:“當然是看見你轉過頭望著他,一臉茫然,完全沒聽見他們說什么的樣子,還舉了舉手里焦黃流油的烤羊腿,用表情問他吃不吃。”
宮遠徵頓時愣住了,仿佛時間在此刻凝固。像是有團火焰裹住了他,迅速烤紅了他那白皙的臉蛋和耳根。
可惡!
觀影廳怎么能這么毀他的形象?!
宮喚羽愕然失笑,
宮喚羽看到宮遠徵窘迫得抬不起頭的樣子,微微一怔,隨后便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讓宮遠徵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花宮刀冢里,一條大道兩旁矗立代表商、角、徵、羽、雪、月、花的石像,其中六尊上還各插著一把刀。
代表風氏一族的石像只剩半截,被遠遠挪開。
道路盡頭是一座被枯樹樹根纏繞的佛塔,佛龕中不見佛像。
花長老招呼鄭昭昭去看那些插在雕像上的刀。
尚離著四五米的距離,鄭昭昭忽然一步邁出,仿佛瞬移般到了羽宮的雕像前,一下抽出了雕像上的長刀,被影片剪輯者渲染成藍色的內力驀然灌注進刀身。
一聲尖利的嘶鳴響徹刀冢,仿佛野獸臨死前不甘的嚎叫。
就在鄭昭昭出現在雕像前的一刻,宮遠徵抓著花公子的手臂縱身掠向出口,花長老飛也似地追著他兩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