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樓中,寬闊的圓形大廳里整齊地擺放著好幾排“酣睡”的男男女女。
白白胖胖的“張老板”慢悠悠地從他們之間特意空出來的過道里走過去,手指點中了哪個,哪個就會被護衛拖到另一邊的空地上去放好。
那里擱著好些大木箱,一名護衛蹲在那里給他們挨個施針、喂藥、把脈,一套流程走完,示意旁邊的護衛把人塞進做了標記的大木箱里,抬到走廊上放好。
等最后一個有問題的人被挑出來裝箱后,六名護衛開始將那些仍在昏迷中的尋歡客送回他們原來的房間。
等一切收拾妥當,“張老板”揮揮手:“找個房間歇會兒,我辦完事就回來。”
那六名護衛恭順地抱拳,不問也不出聲,上樓挑好房間就關門閉戶,不去管外面的事。
最后一扇房門關上,下一秒,一樓走廊上裝了人的木箱、各樓層房間門口裝著財物布帛的箱子和包袱,甚至還有藏在地下密室和庫房里的所有東西,竟是突然憑空消失了。
“張老板”扭了扭脖子,將雙手揣進毛茸茸的銀灰貂皮手筒子里,慢吞吞去了萬花樓鴇母蔣云紅的房間。
沒過多久,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的卻不是大腹便便的和氣生意人,而是一個含笑生花的華服麗人,不是章雪鳴又是哪個?
她梳了個垂掛髻,發頂處扣著白玉金環,發髻兩邊似兔耳垂下,纏著細細的金鏈子,鏈子上又串了許多小小的菱形紅寶石和金質小鈴鐺。
茶花紅短襖和遠天藍馬面裙上,不知多少只憨態可掬的各色小貓在玩耍嬉戲,腰間還垂下一條鏤空白玉球困金貍奴的彩絲禁步。
一步一響。
發間金鈴和禁步發出的悅耳叮當聲錯落有致,像是奏響了一曲歡歌。
只走了兩步,章雪鳴便照例用內力將全身包裹住,悄無聲息行過長長的走廊,在一處樓梯轉角找到了地下密道的入口,身影隱沒在暗無天日的密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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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密道中,一點微光由遠及近。
月長老牽著宮子羽的手,引著他走向后山雪宮的入口。
一路上,老人循循勸誡,還笑著說等宮子羽通過三域試煉,真正當上執刃那天,他要親手為宮子羽披上執刃袍。
“子羽,霜葉飛雪,注意保暖。前方有人接應,我就不送了,子羽,保重。”
宮子羽摘下蒙眼的黑布,走向雪宮。
月長老轉身獨自走進黑暗的密道中。
畫面跳轉,宮子羽在雪宮密室中的寒冰池踟躕,怕冷的他始終不敢嘗試下水。他想起年幼時曾來過雪宮,雪重子和雪公子用雪蓮幫他調理過脈絡。
鏡頭一轉,庭院里,雪公子和雪重子對坐飲茶。
仆人拿了宮子羽列的藥材單子來給雪重子看。
雪重子笑了:“都是暖血護脈的藥材。他很聰明,也懂醫術。”
雪公子奇道:“不是說他整日尋歡作樂、不學無術嗎?看來前山的傳言也不一定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