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
宮遠徵和宮喚羽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身為宮門公子,他們從沒有過和底下人一起用餐的經歷。更別提如章雪鳴那般毫無顧忌地盤腿坐在矮榻上,所有的飯菜都擠在同一個碗里,形象全無。
但,章雪鳴和那六個護衛吃得實在是太香了,他們的口水不受控制地在嘴里醞釀。
章雪鳴抬眼一瞥他兩個,并未開口相勸。
終于,宮遠徵率先拋下宮門公子的矜持動了筷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昭昭怎么做,他就怎么學,一定不會有錯。
宮喚羽一咬牙,也拿起了筷子。在面子和里子之間,還是先顧好肚子再說。
這飯菜的味道雖稱不上美味,份量也不夠填飽肚子。不過,在這寒冷的冬夜,能有這么一大碗熱乎乎的飯菜入腹,再痛痛快快喝上一碗熱水,實在愜意。
水足飯飽,護衛們各司其職,警戒的警戒,出去摸底的出去摸底。
宮遠徵和宮喚羽初離宮門時確實興奮得很。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新鮮感逐漸褪去,困意如潮水般涌上來,他們的眼皮子也開始不停打架。
章雪鳴見狀,便讓宮喚羽坐到最里面去,宮遠徵在中間,她在最外面。
三個人裹緊身上厚實的大毛衣裳,背靠著船艙的墻壁緊挨著坐成一排,不方便說話,便閉目養神。近看像是豪商老爹帶著兩個好大兒扎堆取暖,遠看則像是三頭毛茸茸的大熊擠在一處冬眠。
留在艙房里的護衛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翹。鑒于章雪鳴的虎威,他們倒是沒敢再有偷偷窺視的舉動。
差不多一個時辰后,那個伙計前來提醒這群古怪的旅客終點將至。
又過得一刻鐘,柳家貨船靠岸,章雪鳴一行九人下了船,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從宮門侍衛們面前走過,竟沒引來一點懷疑。
“酒囊飯袋!”宮遠徵恨恨咬牙。
宮喚羽倒是意外地沉默,還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節外生枝。
章雪鳴的手下和他們的這位少主一樣效率驚人。
走在最后面的兩名護衛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一會兒又回來,隊伍里便又多出了一個清瘦斯文的中年男子和兩名提燈護衛。
那兩名提燈護衛走在隊伍的最前端,顯然是來引路的。
清瘦中年男子瞥眼兜帽遮臉的兩個宮家人,目光微有閃爍,卻并未發問,只湊到章雪鳴身旁,拱拱手,低聲道:“東家,鏢局的人到了,只有一隊,就在鎮外等候。”
章雪鳴微微頷首,一語不發。
候在鎮外的人馬不到六十人,東西已經收拾好裝車,遠遠見得章雪鳴她們過來了便打起了長豐鏢局的旗幟。
兩輛外觀樸素的黑油馬車停在鏢車的后方。
那清瘦中年人跟著章雪鳴和宮家兩兄弟上了前面那輛馬車。
章雪鳴從貂皮手筒里取出一個塞得鼓鼓的信封遞給他:“佟叔,找地方落腳,召集人手,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
章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