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鳴好氣又好笑,放出殺氣又沖了她們一回:“都給我滾回來。我只管他們兄弟兩個,哪個說要跟你們爭了?”
一群人暈乎了兩秒,又歡歡喜喜圍攏來,膽大包天地問章雪鳴要了保證,承諾對她參戰的事保密,就高高興興各忙各的去了。
章家人一貫如此,包袱扔出去了,她們就不關心了。
忠于欲望,服從強者,注重自身更甚其他。
人走光了,章繪一挑刻意修得斜飛如劍的眉,問她:“這次你不坐鎮?”
章雪鳴拉過她的手來,在她的掌心寫了“長生”兩個字,低聲道:“那幾個門派,最早建立的已經將近四十年,也不知道究竟禍害了多少人,絕不能讓那些資料流出去。”
不然她也不能把宮遠徵和宮喚羽支到蟒字營來,孤身再入宮門,將后山風宮遺址、坑道里的廢棄實驗室、萬象閣和各宮密室都仔細搜了一遍,所有相關材料全部取走。
那天時間太緊,她也不愿意讓宮門坐享其成。這次再去,花長老果然已經帶人將異人處理干凈,方便多了。
章繪想起章家族史上的某些記載,美得妖異的一張臉頓時臉色難看起來:“這些狗東西,個個都該死。”
一代代北境人舍生忘死抗擊蠻族,不是為了讓這些吃撐了的傻缺放放心心在后面禍害同胞的。
“那你明天任務重了。”
搜完無鋒總部,就得奔赴那七個門派的秘密駐地,還一個都不能漏。
章雪鳴勾了勾嘴角,笑得鬼氣森森的:“亡羊補牢,有得補,總比沒得補的好。”
聽完章繪的安排,章雪鳴就要走。
章繪詫異:“不去給他們吃顆定心丸?”
“他們沒那么弱。”
提到宮遠徵和宮喚羽,章雪鳴眉眼柔和多了。
“凡事總有第一次。第一次的經歷是最寶貴的,不管是感受還是別的。”
說是這么說,宮遠徵通過靈魂印記求安慰的時候,她還跟宮遠徵膩歪了半晚上才歇下。
翌日,天剛蒙蒙亮,章雪鳴一身明光鎧,戴著她的標志性面具,出現在大營的點將臺上。
站定了,掃視一圈臺下那烏泱泱仿佛將大地都覆蓋成黑色的黑甲兵,按規矩將八位領兵將領點上臺來,一一交付將旗。
末了,章雪鳴從腰間抽出長刀,刀身雪亮,刀尖直指天空:“待諸君凱旋,慶功宴上,我親手執壺,為諸君斟酒!”
臺下集結的數千黑甲兵激動得臉色發紅,齊齊拔刀,刀指蒼天,險些喊破喉嚨:
“凱旋!凱旋!凱旋!”
“殺!殺!殺!”
兵馬分隊,奔赴戰場。
早起的百姓遠遠看著,并不靠近。
往日那些熟悉的臉孔被掩蓋在頭盔和面甲下。
他們身著甲衣、背負弓箭、手持鏜鈀或大盾,幾乎武裝到牙齒,怎么看都跟“鏢師”兩個字扯上一星半點關系,倒像是要去造反。
百姓們卻視若無睹,有人還朝黑甲隊伍揮手,突兀地喊出文縐縐的一聲:“長豐威武!馬到功成!”
像是一滴水落進了油鍋里。
起先只是一個人的聲音,后來便又多了幾個。漸漸地,有更多的聲音加入進來,最終無數聲音合成了一個——
“長豐威武!馬到功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