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鳴很給面子地振作精神,捧場地拍巴掌:“哦!”
被嫌棄了的應龍偷偷蹭過來,大眼睛水汪汪的,還扁個嘴,委屈巴巴地望著章雪鳴。
章雪鳴相當配合地悄悄將右手伸過去,摸摸這戲精龍湊到她掌心下的龍頭,又飛快縮回手,在冰夷轉頭望向她時,若無其事地端著笑臉繼續拍巴掌:“哦哦哦!”
恰好湖中不知是什么魚,帶黑色和鮮黃色交錯斑紋的大尾巴翹出水面,猛地一拍,水花四濺,在湖面蕩開圈圈漣漪。
成功拯救了在清冷美人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的一大一小。
應龍為了挽回摯友的信任,在谷中剩下的那四分之一的土地上,用法術起了一座能觀景飲茶的涼亭。
懸空的走廊長長地延伸出去,直抵湖面。
廊下兩側,一邊長滿了碧綠如韭菜的祝余草,一邊是雜草和野花的海洋。
他還親手采下一把野花,扎成束,順便揪了兩根祝余草,回到亭子里,野花送摯友,祝余草給章雪鳴。
對著冰夷,笑得蕩漾。轉向章雪鳴,笑得促狹。
冰夷一手接過花束放到云光劍旁,一手飛快捂住懷里章雪鳴骨碌碌亂轉的眼睛,輕聲耳語:“乖崽,別看、別學,那不是好榜樣。”
戲精龍想馬上演出“吾友傷透吾的心”的年度悲情大劇,被冰夷一記凌厲眼風阻止,只好從儲物空間里取出坐具、茶具,斯斯文文地在冰夷對面坐下來,洗手煮茶湯。
冰夷滿意地微微翹了下嘴角,撤走擋住章雪鳴眼睛的手,允許應龍做正確示范。
章雪鳴覺得自己就是這對摯友大秀友情的工具人。
作為尚無人權的play的一環,她老老實實地坐在冰夷懷里看著應龍的茶藝表演,嬰孩的本能讓她不自覺就把右手大拇指又往嘴里送。
一抬手,哦,手里還緊緊攥著兩根綠油油的祝余草。
這種傳說中“食之不饑”的植物她見過,卻沒有嘗過。
現在機會難得。兩條龍不可能沒發現她的小動作,卻沒有阻攔,顯然是覺得這東西不會致病,不怕她吃。
章雪鳴大大方方將手里的祝余草湊到嘴邊,小小地咬了一口。
她才長出了兩顆小乳牙,門牙,上面一顆,下面一顆,分布均勻。少是少點,還算給力,就是這祝余草的味道……
看著像韭菜,味道比青草奇怪多了。
章雪鳴小小的眉頭蹙起來,卻堅持把那一小段祝余草細細磨碎了咽下去,還咂咂嘴回味了一下。
難吃。
怪不得吃一株就能飽一天,也不見狌狌和白猿吃。
她們雖然是妖了,修煉就能不渴不餓不困,卻還保持著當妖獸時的習性,一時半會兒改不了。
“不難吃嗎?”應龍也不裝模作樣了,眼睛瞪得老大,像看見了什么絕世奇葩,“祝余草只要握在手里就可以充饑了……”
傻孩子心眼這么實在,龍都心虛了。
冰夷對章雪鳴也有了新的認識。
經過多日的相處和觀察,他斷定幼崽不是遠古神魔轉世,而是天生宿慧。
平時脾氣很好,愛鬧愛笑。真被惹急了,才會用可怕的哭聲教他們做妖。
現在看來,這幼崽還是個倔性子,倔得都有點偏執了。審美也是,像妖族更勝過人族……
冰夷收拾思緒,倒了杯清水,先法術加熱,又法術降溫。
等水半溫半涼了,他才將杯子湊到章雪鳴嘴邊:“崽崽,喝口水漱漱口。”
瞅空給應龍遞了個眼神,讓他不要再糾纏這事,算是翻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