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什么呢?建木的樹枝?鳳血?麒麟血?鳳珠?凰珠?萬年龍魚的逆鱗?還是……不燼木?”
聲音清脆悅耳,帶著隱隱的雀躍,一聽就知道她對這匣子里的東西有多好奇、多期待。
情感反饋給的足足的,特別能調動聽者的情緒。
從前冰夷不覺得什么,此刻聽著卻覺得十分刺耳,手上驀然用力,捏得章雪鳴指尖生疼。
章雪鳴面上不露分毫,手上反客為主,抓住冰夷的一根手指,大拇指的指甲使勁在他的指節內側掐了一下。
她沒用全力,但經過無數次淬煉的指甲比鋼刀還鋒利。就算沒能突破龍皮的防御,也把冰夷的手指掐出了紅印。
冰夷不以為意,反而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小游戲,又去捏她指尖,然后在她吃疼反擊時,自覺把手指塞給她掐。
章雪鳴察覺到身旁這條龍的情緒因此穩定下來,也陪著他玩,只要他別鬧得大家臉上下不來就行。
英招沒發現她們兩個的小動作。
他就吃章雪鳴這套,無論多少次都不會膩。被撓到了癢處,頓時歡喜地咧開了嘴,呲出一口大白牙,道:“還是我們昭昭聰明,一猜就猜到了——是不燼木!”
因著招搖讓章雪鳴叫“姐姐”,英招就湊趣認領了“哥哥”的稱呼。神族和妖族都不是在乎輩分排序的,她倆跟狌狌和白猿各論各的。
不像應龍和冰夷兩個,自打章雪鳴當年一時興起,半開玩笑地叫了他們一聲“老祖宗”。這倆就跟被踩到尾巴了似的,死活不肯讓章雪鳴在他們的名字后面加什么后綴,連個“老”字都聽不得。
英招是個樂觀爽朗的性子,心里只記著別人的好,那些不好的事兒,就跟一陣風似的,吹過就不留影了。
他不笑或是淺笑時候,那身書卷氣格外突出。若不是頭發是淺金色的,整個神看起來文質彬彬,就像個從畫中走出來的俊俏書生,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文雅之氣。
可一旦他咧開嘴笑,文雅之氣便一掃而空,笑容赤誠又傻氣,毫無保留的燦爛,像個小太陽,還是夏天里那種熾熱又充滿活力的小太陽,能驅散所有陰霾和憂愁,讓人看了也跟著心情愉悅起來。
章雪鳴不禁粲然,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夸道:“真的?英招哥哥你也太厲害了吧?不燼木那么難找都能找到!”
又催促他快點說說是怎么拿到手的,把話頭丟給他,免得幼稚龍又不高興了。
英招笑得更歡了,雙手叉腰,腦袋微微揚起,得意地說著他今天的經歷。
那些稱得上是機密的消息自然要等到夜里,大家齊聚,設了結界再說。
他如何巧妙化解堂庭山神告狀、如何把事情壓下來的經過,卻是可以當做戰績來炫耀的。
章雪鳴這前金牌銷售不讓話落地的技能早是練到妙至毫巔,捧哏、引導信手拈來,毫無痕跡。
讓英招心底油然生出“所有辛苦都值得”的感覺,把冰夷今天的失禮舉動忘得干干凈凈。
冰夷也早被章雪鳴和他那種偷偷摸摸的小游戲安撫好了。
廣袖遮住了他小動作不斷的左手和章雪鳴不甘示弱的右手,他的嘴角微微挑起淺淺弧度,似乎又變回了那個安靜溫柔的美人。
日光灼灼,流瀑嘩嘩。
密友歡聚,歲月靜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