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邊暗暗憂心的三個人都聽見了章雪鳴細若蚊蚋的話語。
應龍和冰夷早把她這次鍛體要用的毒液準備好了。但現在倒進去,這一池瑤水和那些靈藥遇上毒液,鬼知道會混合成什么玩意,要是章雪鳴扛不住就麻煩了。
冰夷踏著水面走到石臺旁,輕輕撩開章雪鳴的額發,柔聲哄她:“先泡上一日看看效果,若是沒有起色,明日再用毒液鍛體也不遲。”
章雪鳴想想也是,那些丹藥遇水即化,想撈也來不及了,不泡才真是浪費。
她又攢了會兒勁,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把我……沉下去。”
泡就泡徹底點,露個臉在外面算怎么回事。
她全程都沒睜眼,臉上沒血色,耳根卻有點紅。
冰夷心念一轉,就知道這倔姑娘意外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被這樣毫無反抗之力地抱來抱去,心中正羞惱呢。
他抿了抿唇,把涌上來的那點笑意壓下去,輕點石臺,石臺便帶著章雪鳴整個沉入了水底。
冰夷回到岸邊,朝招搖投去一瞥,招搖便會意地同他一起,一左一右把還在琢磨著要往池水里再扔點什么的應龍拖走了。
結界張開,浴室里恢復了安靜。
安詳躺在池底的章雪鳴驀然睜開眼,白光一閃,九命相柳的法相又出現了。
【快!把池里還沒融掉的東西都給我撿回來!】章雪鳴通過神識指揮蛇寶寶。
疼又如何?
識海再疼,也比不過心疼。
小相柳九個腦袋各自盯上了一樣東西,互相拉扯,不甘示弱,半天挪不出一寸去。
章雪鳴急了:【哎呀,別爭了!把尾巴纏我腰上,然后你們想朝哪個方向使力,就朝哪個方向使力。】
法相和神識能有多大區別?
神識能延伸,難道法相就不能了?
法相豈是這等不便之物!
章雪鳴堅定地想道。
反正她的法相就該跟橡皮一樣,想怎么變化就怎么變化。
小相柳果然把蛇尾巴往她腰上一繞,九個腦袋拼命往看中的東西夠,上半身被拉成了細細的一條,只蛇腦袋還是原樣。
靠近了目標物,它們張大嘴,“啊嗚”一口吞下去。
章雪鳴再一探儲物空間,很好,跟她設想的一樣,是直通車,東西到手了。
操控神識拿塊帕子擦干水,拿個玉匣子裝好了塞進能保鮮的儲物袋。
還剩大半拉的木精、土精、只剩小半塊的水精、完好無損的養魂木……
哼!應龍這個蛇精病。
養魂木那是蘊養殘魂用的,怎么也扔水里了?她好端端的,哪里像殘魂了?
章雪鳴在心里罵罵咧咧,神識的動作卻半點都不慢。把所有能撈回來的東西都撈回來分門別類放好了,才抱著腦袋在池底蜷縮成一團。
啊,好疼,腦仁好像都碎成渣渣了。
小相柳且不忙著收回去。
蘊養神魂的靈藥,直接泡元神法相,肯定比泡她這個大活人更有效。
章雪鳴咬緊牙關,忍著疼,進識海里翻江倒海地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