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黑云如洶涌的波濤般翻涌著,仿佛是天地間被壓抑已久的情緒即將爆發。
突然間,“轟隆”一聲巨響,一道沉悶的雷聲如巨獸咆哮般滾過,震得大地都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
大滴大滴的雨點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砸落下來,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雨勢迅速變大,密集的雨幕如同一張巨大的珠簾,懸掛在屋檐前,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結契宴定在了三天后,章雪鳴與招搖說定,待招搖參加完結契宴就可以去閉關。
當然,章雪鳴說要拿走招搖閉關時用不上的所有東西,不是開玩笑的。
她還把饕餮腦袋也拿走了。
面對招搖那欲哭無淚的表情,章雪鳴絲毫沒有心軟,她淡淡地說道:“我處理好了自然會分給你。”
招搖無奈地看著章雪鳴,心中暗自叫苦。她知道章雪鳴一旦決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
“雖說這世間我最喜歡的兩個詞叫‘虛驚一場’和‘失而復得’,但傷害了我的感情,必要的代價還是少不了的——你贊同我的說法嗎,姐姐?”
章雪鳴又露出了那種黑百合似的純潔又溫和的笑容,話語雖然輕柔,卻帶著不容反對的強硬。
招搖打了個冷戰,乖乖點頭。
她可不想再挑戰章雪鳴的忍耐力,這個妹妹生起氣來是真的讓神都害怕。
章雪鳴帶著一堆儲物袋和兩條龍揚長而去,把空間讓給英招和招搖這兩個互有好感卻不自知的神族。
招搖眼睜睜地看著那三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徹底消失在檐廊的轉角處。
她憤憤不平地轉頭看向英招,不無嫉妒地質問道:“你我同謀,憑什么她那么輕易就放過你了?只是承辦一場結契宴而已……還說什么懲罰先記著,這分明就是偏心嘛!”
“大概是因為我不是出主意的人,也不是想要躲她三十年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是第一個老老實實跟她承認錯誤的人?”英招撓了撓后腦勺,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憨里憨氣的。
招搖頓時感覺心窩又中了一刀。
她捂著心口,瞪著這傻里傻氣的金毛神,最終也只能惡狠狠地罵他一句:“你個慣會裝模作樣的憨面刁!”
英招一點都不生氣,還樂呵呵地道:“你說是就是吧。”
那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氣得招搖一個倒仰,可到底還是沒把他趕出去。
招搖哭唧唧地去搜索山神廟各處的暗室暗格,期望著章雪鳴手下還有漏網之魚。
如果沒有……
招搖扭頭又瞪了亦步亦趨的英招,在心里恨恨地想道:反正這憨面刁是狗大戶,吃不垮的。這三天她就吃他的、用他的又怎么了?他以前也沒少吃她的、少用她的。
……
那邊山神廟大門前,冰夷撐開了鎮妖傘,傘面如盛開的花朵般延展開來,遮住三個人不在話下。
應龍一看這勢頭就想溜,卻聽見章雪鳴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說道:“走了也好,走了就別回來了,免得日后我又做了什么欺天瞞地的事連累到你。”
應龍一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