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章雪鳴胸中怒氣盡數發泄出去,應龍已經像是被個吹脹了的氣球,整體“胖”了不止三圈。
應龍牌大陀螺最后在空中做了個轉體三周半,“啪嗒”一聲,面朝下重重地拍在了地上,還彈了一彈,發出一聲微弱的哀嚎,然后趴著不動了。
應龍:昭昭消氣了嗎?裝死中。
章雪鳴摸了摸左臉頰上一處已經自愈的傷口,順手撩開被血黏在臉上的一綹冰藍色發絲。
她看了看自己發紅的掌心和骨節處有些淤青的手背,活動了一下雙手手指。
手指關節處傳來輕微的刺痛感,這種刺痛感卻讓章雪鳴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后一手叉腰,一手將被汗濡濕的額發朝后擼去,輕聲嘀咕道:“果然還差得遠。”
趴在地上的應龍耳朵輕輕動了動,心道:我活了多久,你才修煉了多久?要是你修煉十幾年就能趕上我,那我不是白活了?
須臾,章雪鳴用右腳腳尖幫應龍翻了個面,居高臨下地看著似乎有進氣沒出氣的“豬頭”龍,目光從對方那到處是破洞且沾染了血污的法衣上一掠而過,嫌棄地撇了下嘴。
應龍眼皮微微撩起一條縫,清楚地捕捉到了章雪鳴的這個表情,郁悶地在心里咕噥:我由著你把我打成這樣,你居然還嫌棄我難看?心寒。
冰夷收了坐具琴具,瞬移過來,第一時間掃視章雪鳴全身,見沒有明顯外傷,連上神識,關心地詢問:【可受了內傷?】
應龍忙放出一根神識絲,小心翼翼地跟他倆的神識絲搭在一起。
冰夷和章雪鳴同時低頭瞪他一眼,他閉眼裝死,卻堅決不肯撤走神識絲,仿佛在說:別想背著我說小話,我可都聽著呢。
章雪鳴移開視線,搖搖頭,有點不高興地道:【這家伙沒多久就開始放水,打得一點都不痛快。】
應龍氣哼哼地扁了扁嘴,不敢在群聊里發言,只敢在心里嘀咕:不然呢?我要是全力以赴地和你打,把你打成重傷,那豈不是成了死不悔改了?你不得把所有奇奇怪怪的藥都在我身上試一遍,冰夷再提著云光劍把我削成龍棍?
冰夷拉起章雪鳴的雙手來看,見她手背上還有點淤青沒散盡,蹙眉責備道:【應龍皮糙肉厚的,你怎么不把戰甲配套的那副鱗甲手套戴上再打?也不嫌手疼。】
應龍氣得想捶地:你聽聽!你聽聽這是摯友該說的話嗎?合著我皮糙肉厚,她打我傷到自己的手,反倒成了我的錯了?
【沒事,戴著手套影響手感。】章雪鳴睨了應龍一眼,似笑非笑,【我也是氣昏頭了,只想拳拳到肉,好好捶他一頓。】
應龍心虛地縮了下脖子,連在心里嘀咕都不敢了。
冰夷看清應龍的狼狽樣,也忍不住嫌棄地撇了撇嘴:【好臟。】
應龍屈辱地默默握拳,頭一偏,雨水順著眼角滑落,像是他在流淚。
他那些小動作誰看不見?
只是冰夷和章雪鳴都默契地選擇了無視。
這貨屢教不改,仗著死不了拼命作死,他們又不能真的把他扔到一邊不管,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