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白澤一身厚重長毛,卻噴嚏連連。
月亮船有結界阻隔,它聽不到章雪鳴一行人說話的聲音,但它還是篤定就是她們在罵它。
“罵吧,罵吧。廢物除了無能狂吠,也沒別的本事了。”白澤搖頭晃腦地嘲笑。
就像每一個沒有親朋好友、沒有忠心下屬的孤獨反派,它在無人時,心血來潮就喜歡自言自語,和想象中的對手對話。
“乘黃,你果然就是白帝留下的后手。你能發現我布下的暗子,拔除我留下的魂力,一定很高興,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總有一天能抓住我,救出白帝和建木,是吧?”
“你以為說服冰夷和應龍跟你聯手,把相柳秘密關押在百神之地,弄得我名聲狼藉,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笑話。”
“冰夷和應龍不過是一時運氣好……嗤,運氣再好,不也只能被我耍得團團轉?”
白澤很是自得控制一只孟槐幼崽亂跑,引來近日游蕩于槐江山附近的窫窳,讓章雪鳴她們在戰斗、救援之后忽視了瑤水泉眼異狀的事。
因著鎮妖傘結界不靠近就無法一窺內里究竟,它不知道出手的人是章雪鳴,本體也已經被發現了,兀自把鍋扣在乘黃、冰夷和應龍的身上,華麗麗地無視了章雪鳴這個“狐假虎威的代言者”。
“對手的本體近在咫尺,卻一無所覺,日后若是得知真相,怕不是要氣出心魔來。”
白澤又用力抖了抖毛,拿大爪子扒拉了下持續發癢的鼻子,克制著哈哈大笑的沖動,重新隱匿身形。
它躲去了槐江谷附近遠離死氣崖洞的地方,繼續密切監視泉眼附近的動靜。
遠去的月亮船里,章雪鳴一句話引發的風波已經平息,兩邊的直播也暫時關閉了。
船身擴大了數倍,一座精致的三層小樓佇立其間。
一樓花廳的長桌旁,乘黃一只妖占據了一側,冰夷和應龍夾著章雪鳴并排坐在另一側,儼然是三堂會審的架勢。
冰夷抱著云光劍,應龍抱著胳膊,兩人皆是面色不善。
章雪鳴左右看看,心念一轉,就明白他倆想做什么了。
只是,她并不覺得那是個好主意。
不贊同,但章雪鳴也不會當面拆穿冰夷和應龍。
她眼珠子一轉,將雙肘支到桌面上,手掌交疊,將下巴虛虛抵住手背,也將目光投向了對面高背椅上蹲坐著的乘黃。
是的,蹲坐。
當大家確認今日不會有戰斗之后,就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恢復人形的乘黃。
幸虧乘黃這三年多已經將臉皮厚度磨練出來了,心理素質也打磨得不錯,馬上變回毛茸茸,還一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樣子。
“看來藥力還有殘留,我的妖力運行仍然不穩定,我沒法維持人形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