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章雪鳴有顆大心臟,此時也有種心梗窒息之感。
她抬手捂住了心口,不甘心地確認:“從哪兒開始直播的?”
冰夷一臉滄桑:“你把龍魚族族長當球拍的時候……他瘦著進來,胖著出去的。不過還好,你沒打他臉。”
章雪鳴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沉默許久,伸手去拿矮幾上的茶壺,手都有點抖了。
冰夷連忙給她倒了杯茶,又將茶盞送到她嘴邊。
章雪鳴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茶,冰夷又撫著她的后背給她順了會兒氣。
她緩過勁來,遲疑地問道:“應龍和乘黃呢?他們還沒清醒過來?”
冰夷詭異地沉默數秒,嘴角有一個微微上翹的動作,又被壓下去了。
他低聲道:“乘黃的毛被你剃掉了大半,我給他喂了速效生發丹,他躲在房里哭……大概要過幾天你才能見著他了。”
章雪鳴強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還待再問應龍的情況,就聽冰夷說道:“應龍他臉腫了……他的房間豎起了結界,我進不去。”
“……我打的?”
“嗯。”
章雪鳴撫著額頭,頭疼:“我也打你了?”
“……嗯。”
章雪鳴重重地閉了閉眼:“傷得重嗎?”
“沒傷著……”冰夷吐出這三個字,卻又一次詭異地沉默了,耳根還紅了。
章雪鳴飛快轉頭看了他一眼,冰夷把臉別到一邊,有意無意地將發紅的耳朵展示給她看。
好吧……她明白了。
那個“打”字落在冰夷這里,只是用來遮掩她的不正經行為的。
章雪鳴心驚膽戰地抓住冰夷的手臂,汗都要下來了:“這也播出去了?!”
“沒有沒有!”冰夷忙澄清,“你打應龍那會兒我就恢復了一些神智,把直播關掉了。”
章雪鳴一愣,旋即便用一種晦澀難言的眼神看著冰夷。
也就是說,她像個土匪頭子一樣帶著三只大妖狠狠打劫了龍魚族族長,回來她又調轉槍口,狠狠欺負了剛跟她一起打劫過的乘黃和應龍……這些事全被昆侖神廟和安瀾福地的神妖們看去了。
她、應龍和乘黃已是顏面無存,冰夷卻逃過一劫?
章雪鳴心中油然生出了不甘。
不患寡而患不均。
四個人一起社死,那就不算社死。可大家都是一口鍋里攪勺子的,憑什么她們三個沒形象了,冰夷還有?
冰夷扭頭瞧見她那個表情,頓時了然,當即眉頭微微隆起些許,眼睛里的神采好似都黯淡了。
他抿了抿唇,眼簾低垂,睫羽顫顫巍巍,一副委屈傷心又強自忍耐的樣兒,輕輕掙脫了章雪鳴的手。
他低聲說:“眼見為實,一面之辭做不得準……留影珠我放在觀影室里了,你自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