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來實無惡意,曾經的恩怨也已了結……你們當知我是死不了的,大家何必一見面就打打殺殺?”
三代白澤用僅剩的那只眼睛懇切地望著章雪鳴,話里有話。
“這太傷和氣了。”
它不信有妖能分辨出它和前兩代白澤的不同,干脆地把“能死而復生”這個底牌亮出來。
又將初代白澤算計害死章雪鳴的好友的事,以及二代白澤被章雪鳴殺死兩次的事聯系起來。將之說成是雙方恩怨了結,隱晦地向章雪鳴表明,它并沒有因為當年二代白澤兩次的死記恨章雪鳴。
見章雪鳴的神色果然緩和下來,三代白澤暗暗松了口氣,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你們想知道什么盡管問,我定當知無不言。”
乘黃斜睨著三代白澤:“你會那么老實?你若是沒陰謀,何必費力氣要把昭昭調開,單獨與我見面?”
“冤枉啊,那都是白帝的主意!他也是因著從前相柳……咳,純粹是出于好心,生怕白相柳對我有成見,不想我們一見面就打起來,才特意做了這樣的安排。”
三代白澤甩鍋甩得利索,還暗示章雪鳴和乘黃,白帝至今仍在記恨當初相柳企圖謀害他的事。
緊接著,它又言辭誠懇地道:“我沒騙你,乘黃大妖,我真是奉白帝之命來找你,請你代管妖族的!”
真真假假的,白帝又不能現身說明,三代白澤不怕被揭穿。
何況它也是真的打算讓乘黃接手那所謂的妖族代管權。
沒有白帝的帝印,妖族代管權只有處罰權,還是犯錯就封印的那種,三代白澤沒什么不舍得放手的。
如果不是怕乘黃跟白相柳相處太久,生出什么不該有的情誼,影響到主體的后續計劃,它哪會冒著偌大風險來跑這一趟?
此時將那點微不足道的權力給了乘黃,讓他習慣了以罰代管的管理方式,后面再讓他接受白澤令,跟神女搭檔就容易多了。
左右在主體的計劃里,大戲開場前,乘黃就為情自戕了,不怕權力收不回來。
另外,白相柳本就不滿乘黃的管束,等乘黃再當著她的面,用這處罰權將作惡的妖族封印回誕生地,只怕更會激起她的厭惡,兩人反目是遲早的事……
相柳一族素來放蕩不羈愛自由,任乘黃對她有多少情誼,在自由面前都不值一提。
三代白澤一念至此,看乘黃的眼神都帶上了點憐憫。
基于這點憐憫,它又想著章雪鳴殺了個回馬槍,肯定是乘黃看破了它這次的謀算,很干脆就把事情撂了,把隊友們賣了。
末了,它獻上令牌一枚,姿態卑微地懇求章雪鳴和乘黃高抬貴手放過它。
那令牌黑黝黝的,像是木頭做的,一面刻著妖文的“妖”字,一面則刻著妖文的“罰”字,古樸大氣,字的周圍還浮凸出意義不明的花紋。
不管這令牌出自三代白澤之手,還是白帝的手筆,章雪鳴和乘黃都不打算收下,連碰都不愿意碰——誰知道會不會一碰,東西就跑識海里去了?
白澤和白帝都喜歡在別人的識海里放釘子,她們才不上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