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湘蕓閉著眼,呼吸輕緩,像是快睡著了。
霍景天放緩了車速,盡量讓車子平穩些,怕驚擾到她。
他側過頭看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陣莫名的酸澀。
他有多久沒這樣好好看過她了?
最近,他和閆蓉蓉確實太放縱了。
“要喝水嗎?”霍景天問她。
陳湘蕓抬了下眼皮,“唔,不用了。”
“哪里難受嗎?”
“還好。”
“我有點餓了,要不你陪我去吃點東西?”
陳湘蕓沒有什么興致,決定了要離婚,就不該再動情。
她呼出一口氣,“讓阿姨給你做點吃的吧,太晚了,我怕妞妞會鬧。”
霍景天向來隨自已的性子,從不管別人怎么想,陳湘蕓和他在一起多年,也是聽他安排。
但這次,他沒有強求。
“什么時候和陸小姐的關系這么好了?”
下車時,霍景天問。
他想,和陸希交好也不是壞事,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她人好。”陳湘蕓不想解釋太多,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睡了。
霍景天知道,她是不想跟她交流,也就不再說話。
車子駛進別墅車庫,霍景天沒急著叫醒她,而是坐在駕駛座上,靜靜看著她。
陳湘蕓的眉頭還微微蹙著,像是在夢里也在為瑣事煩憂。
“湘蕓。”他輕輕叫了她一聲,聲音比平時低了些,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陳湘蕓沒醒,只是眉頭蹙得更緊了些,像是在夢里也在為離婚的事煩憂。
霍景天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里越發酸澀了。
離婚應該不是一時興起,或許在他那兩天未歸時,她就起了心思。
這些日子她肯定寢食難安,既要照顧生病的妞妞,又要思慮離婚的事。
她向來心軟,做這些決定時,心里該有多難。
車廂里的光影明明滅滅,落在她恬靜的睡顏上,竟讓霍景天生出一種不敢驚擾的珍視。
他想起剛才她靠在座椅上撥弄頭發的樣子,想起戀愛時她躲在他傘下笑的模樣,想起這些年她默默為這個家做的一切,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此刻像潮水般涌上來,壓得他心口發疼。
他鬼使神差地傾過身,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鼻尖先觸到她發間淡淡的梔子花香。那是她用了很多年的洗發水味道,他以前總覺得普通,此刻卻覺得格外安心。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抿的唇上,唇瓣因為酒精泛著淺粉,比平時多了幾分柔軟。
“湘蕓,我們是夫妻,鬧鬧也就算了,不會離婚的。”
霍景天湊近她的唇,感受她呼出的氣息,吻,漸漸深刻。
她在床上也是個溫柔的女人,受不了他的狂野和挑逗,她的身體也很脆弱,有時候他太猛了,皮膚第二天還是紅的。
其實他們剛結婚時的那一年,生活很甜蜜,二人世界也很多。
只是任何東西都有保質期,他也不是古板的男人,當身邊的那些人,都開始玩,他也會感嘆婚姻生活的枯燥,家里的人再溫柔體貼,似乎也不及新人那般熱情,勾人心癢。
但家里的這位,在他們心里還是排第一的。
陳湘蕓是被他親醒的,她第一反應是想推開男人,卻被霍景天完全包裹住,吻得更深。
車里發出女子抗拒又帶著幾分無力的悶哼,陳湘蕓的指尖抵在霍景天的胸口,卻沒什么力氣推開。
酒精讓她渾身發軟,更讓她在這熟悉的,帶著梔子花香與他氣息交融的氛圍里,生出幾分恍惚的錯亂。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吻里的急切,那是不同于以往應付式的觸碰,帶著壓抑許久的慌亂,還有一絲她不敢細想的熱烈。
可越是這樣,陳湘蕓心里越清醒。
這不是愛,是他怕失去“霍太太”帶來的安穩,是他在婚姻即將破碎時的本能挽留,不是她期待了數年的真心。
“霍景天……別這樣。”她偏過頭,躲開他愈發深入的吻,氣息不穩,聲音里帶著酒后的沙啞,“我們已經……說好了要離婚。”
霍景天卻沒松手,反而更緊地扣住她的腰,讓她貼近自已。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呼吸灼熱,帶著幾分失控的偏執,“沒說好!我沒同意!湘蕓,我們不離婚,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