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江婉瑩臉上掛著未干的淚痕,緊緊縮在林川懷中,安靜地睡著。林川則雙目無神,怔怔地望著屋頂。
天亮了,又該挨打了。
林川輕嘆一口氣,隨后輕手輕腳地離開床鋪,緩緩朝著昨日挨打的地方走去。
后山,一片靜謐的空地上。徐寒衣手持長劍,身姿輕盈地舞動著,劍影閃爍,發出陣陣破空之聲。
她眼神專注,一邊練著劍,一邊不時地望向遠處,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人。微風拂過,她的發絲輕輕飄動,更增添了幾分飄逸之美。
“師父。”林川來到徐寒衣面前,輕輕喚道。
“川兒可確定還要繼續下去?”
“嗯。”
……
傍晚,林川依舊如往日一般躺在地上,氣息奄奄。徐寒衣看著地上的林川,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她緩緩蹲下身子,將林川輕輕抱起,隨后回到了主殿。
林川做了一個極為奇怪的夢。在夢中,他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油鍋之中。那滾燙的油液翻涌著,不斷發出“滋滋”的聲響。強烈的疼痛感瞬間襲來,極度真實,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被烈火灼燒。林川在油鍋中痛苦地掙扎著,四肢胡亂揮舞。
他試圖逃離這可怕的地方,但四周都是熾熱的油,無處可逃。就在他絕望之際,他的手好像抓到了什么,軟軟的,如同棉花一般。那柔軟的觸感讓他在一瞬間有了一絲慰藉。
隨后,他便感覺身體被一抹柔軟包裹。那柔軟仿佛是一層溫暖的毛毯,輕輕地覆蓋在他的身上。雖然身上依舊很疼,但又有一種別樣的舒適感。
這種舒適感讓他的痛苦稍稍減輕了一些,他仿佛找到了一個避風港,在這柔軟的包裹中,他的意識逐漸模糊,沉浸在一種奇異的寧靜之中。
“川兒……”
木桶內,水汽氤氳,徐寒衣一臉心疼地看著眼前面露痛苦之色的林川,那緊皺的眉頭似是解不開的結。
她眼角因為林川下意識攥緊的手而疼出了淚花,可她卻絲毫沒有掙脫的意思,反而將林川緊緊摟入懷中,仿佛想用自己的懷抱驅散他的痛苦,嘴里還不斷輕聲呢喃著,似在安撫。
……
秋風陣陣,漆黑的夜空中,不見星夜,只有那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這是……”
林川緩緩睜開眼睛,意識還帶著些許迷糊。待他徹底清醒了些,映入眼簾的卻是白花花一片。
“川兒醒啦?還疼不疼?”
徐寒衣察覺到懷里的動靜,趕忙低下頭,目光中滿是緊張與關切。
“師父……”
林川從徐寒衣的懷里掙脫出來,緩緩坐起身子,目光怔怔地望著和自己坦誠相見的徐寒衣。
此時的徐寒衣發絲有些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和脖頸處,幾縷調皮的碎發垂落在光潔的肩頭,水珠順著發梢緩緩滑落,滴落在木桶的水面上,漾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川兒?”
徐寒衣微微歪著頭,目光緊緊鎖住林川,似是在等他的回應。
“不……不疼了。”
林川回過神來,隨后緩緩伸出雙臂,輕輕地抱住了徐寒衣。
“川兒是不疼了,可為師當時被川兒抓的可疼了,川兒要怎么補償為師?”
徐寒衣微微撅起紅唇,似嗔似怨地看著林川,眼中卻并無真正責怪之意。
“我都聽師父的。”
林川將腦袋輕輕埋入徐寒衣懷中,一臉沉醉地柔聲說道。
“川兒……就這么喜歡?”
徐寒衣面上染上一抹羞紅,輕拍了下林川的后背,話語里雖帶著幾分嗔怪,可那語氣卻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嚴厲,眼中更是藏不住的羞澀與無奈交織的復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