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楊鳴睜開眼睛,陽光從窗簾縫隙中刺了進來。
他揉了揉太陽穴,身上的傷口依舊很疼。
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自己的背包和妹妹的骨灰盒都安然無恙,他才松了口氣。
“醒了?”
昨晚的那個女人,阿圓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她靠在門框上,叼著根煙:“老板,要不要來根?”
楊鳴搖了搖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說的那個朋友,現在能去見嗎?”
阿圓吐出一口煙圈:“老板你別急嘛,吃了早飯再說。”
楊鳴直視著她的眼睛:“我趕時間。”
阿圓聳了聳肩。
“行。”她掐滅煙頭,“走吧,老板。”
兩人走出小旅館,陽光刺得楊鳴瞇起了眼。
街上已經車水馬龍,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楊鳴戴上了一頂鴨舌帽,下意識地拉低了帽檐,掃視著四周。
“老板。”阿圓忽然湊近笑著問,“你怎么跟做賊似的。”
楊鳴沒有搭腔。
阿圓撇了撇嘴:“要我說,你這樣更容易引人注意。”
來到路口,阿圓叫了一輛摩的:“城西,兩個人,五塊錢去不去?”
摩的司機有些猶豫,片刻后道:“中!”
摩托車在街道上穿梭,楊鳴的心跟著顛簸起伏。
半小時后,摩托車停在了一片荒涼的郊區。
遠處,一棟破舊的廠房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圍雜草叢生,隱約傳來一陣陣人聲。
“就是這兒。”阿圓跳下車,顯得異常興奮,“走吧,老板。”
楊鳴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廠房門口站著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
“哎呀,張哥。”阿圓笑嘻嘻地打招呼,“我帶新朋友來了。”
叫作張哥的男人上下打量著楊鳴,目光在他的背包上停留了一會,側身讓開路。
穿過生銹的鐵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熱浪。
廠房里人頭攢動,至少有幾十號人擠在里面。
前方一個簡陋的木臺上,站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聲情并茂地講著什么。
“……這不是普通的銅礦,兄弟姐妹們!這是咱們的金山銀山啊!”西裝男揮舞著手臂,“現在市面上銅價多少?三萬一噸!但是我告訴你們,明年銅價至少翻一番!為什么?礦產革命即將到來……”
周圍的人群卻像打了雞血一樣,不時爆發出陣陣歡呼。
“看到沒?”阿圓湊過來小聲說,“這可是大生意。只要交一萬八千八百買設備,加入會員,以后就能躺著數錢了。”
楊鳴沒有搭話,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臺上。
西裝男正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礦區”的情況。
“……我們已經和當地官方達成協議,獨家開采權已經到手!現在就差最后一批設備了。誰想賺大錢?誰想改變命運?機會就在眼前啊!”
臺下又是一陣歡呼,有人激動地喊道:“我要加入!”
“好!”西裝男一拍桌子,“這位兄弟有眼光。來,我們大家熱烈歡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