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辦公樓,陽光刺得楊鳴瞇起了眼睛。
不一會兒,一輛皮卡車緩緩駛來,車窗搖下,露出孫文那張熟悉的臉。
“上車吧,”孫文笑著說,“帶你去市區好好逛逛。”
楊鳴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皮卡車緩緩駛出倉庫,駛向繁華的市區。
坐在車里,楊鳴的目光投向窗外,心中思緒萬千。
“想什么呢?”在一個紅綠燈口,孫文停問。
楊鳴回過神來,轉向孫文,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文哥,那個嚴學奇是什么來頭?”
孫文眉毛微微挑起,露出意外的神色:“怎么?你也聽說過他了?”
“王偉和我提過。”
孫文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玉溪,抽出一根點燃。
深吸一口后,開始講述:“這家伙可不簡單。他和咱們強哥當年是一起出來混的,只不過他走的路和一般人不一樣。”
“他比較特立獨行,不喜歡拉幫結伙。早些年犯了一起大案被抓進去關了幾年,放出來后就一發不可收拾,專門綁架有錢人,每次作案就是大金額。一拿到錢,整個人就消失,誰也找不到。”
楊鳴專注地聽著,眼中閃爍著好奇和警惕。
孫文繼續說道:“上次出現還是三個月前,當時他不知道去哪把錢都花光了,就帶著一直跟著他的兩個兄弟……”
“跟著他那兩個人。”孫文吐出一口煙圈,“一個叫大毛,另外一個叫鋼板。這倆人也是亡命之徒,早些年在緬甸賭場那邊搶了上百萬,還開槍打死了當地的一個地頭蛇。”
“后來也不知道怎么的,這兩個人就跟了嚴學奇。他們仨湊在一塊,那真是誰見了都要頭皮發麻。”
楊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文哥,嚴學奇三個月前犯了什么事?”
“也說不上犯事。”孫文撣了撣煙灰,“就是錢用完了,回納市見了幾個大哥,挨個要了一筆錢。”
“挨個要錢?”楊鳴有些意外,“每個人都給了?”
孫文無奈地搖頭:“不給有什么辦法?人家是玩命的,當地的大哥都是有家有業,誰也不愿意和他們搞。據說周軍給的最多,給了五十多萬。強哥也給了,不過就給了二十多萬。”
“嚴學奇有個毛病。”孫文繼續說,“就是喜歡賭錢,一搞到錢就去賭。越南那邊的涂山賭場和澳城的新葡京,他都是常客。”
楊鳴眉頭緊鎖:“那他每次沒錢了就找道上的大哥要,這樣搞豈不是……”
“也不是每次。”孫文打斷他,“這些年,他也就要過三四次。他也不敢把人得罪死了,要是把那些大哥逼急了,大不了人家來個魚死網破,他也好過不到哪里去。”
孫文繼續說:“畢竟納市道上每年的形勢都不同,今年你還是大哥,明年就可能換人了。這種事誰說得準?也就只有少數幾個人,能夠一直穩坐自己的位置。”
“比如強哥?”楊鳴試探性地問。
孫文笑著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敬佩。
楊鳴沉思片刻,又問:“那三個月前,他找道上的大哥要錢,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
不等楊鳴說完,孫文神色驟然嚴肅:“因為其中有一個新晉的大哥,當時不愿意給錢,結果全家都被嚴學奇他們做了。”
聽到這,楊鳴渾身一震,眉頭緊鎖。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時,紅燈轉綠,后面的車輛開始鳴笛。
孫文掐滅煙頭,發動汽車,緩緩駛入車流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