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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滄西沙場,吊腳樓內。
花雞和楊鳴兩人坐在一張竹桌前,桌上放著一把五四手槍。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桌面上,映射出手槍冰冷的金屬光澤。
花雞撕開一顆檳榔丟進嘴里,然后拿起槍,“咔嗒”一下按掉彈匣,接著拉動套筒,退掉槍膛里的子彈。
他抬眼看向楊鳴,問道:“你知道這把槍,當初是誰給我的嗎?”
“文哥?”楊鳴猜測道。
花雞點頭確認:“以前我一直覺得出來混,不摸槍,就他媽跟沒混一樣。那個時候天天吵著讓文哥搞一把給我防身……我記得那天,文哥喝得有點多,就說要和我打個賭。”
他繼續回憶道:“他當著我的面把子彈退光,空倉掛住套筒,然后把槍復位遞給我,讓我對準自己太陽穴開一槍。說如果我開了,他就把槍給我……”
花雞自嘲地笑了笑:“我當時覺得這有什么的,結果剛拿到槍的時候,我就有些緊張了。你說這東西也夠邪乎的,看著也就那么一回事,拿到手里又他媽是另外一回事……”
“我當時拿過槍,放到太陽穴上,就他媽扣不下扳機!就跟中了邪一樣,明知道槍里沒子彈,可我就沒那個膽!”
花雞嘆了口氣,說:“文哥說我不適合玩槍……說實在的,這槍到我手里,好幾年了,我也就開過幾次。還是放的空槍。”
楊鳴聽完,笑著回應:“正常。槍和刀不一樣,刀除了砍人殺人,還可以做其他的事。可槍制造出來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人。或許,它從誕生的那一刻,就帶著殺氣。”
“說的好像,你碰過槍似的。”花雞沒好氣地把手里的五四遞過去,“喏,你敢不敢用它指著自己腦袋開一槍?”
楊鳴二話不說,接過槍就對準自己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嗒,嗒,嗒,嗒……”
一連串的空槍聲響起,楊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日!”花雞驚訝地罵了一句,“行了!媽的,你狗日的的確是不怕死。”
楊鳴放下槍,平靜地說:“很多時候,活著比死更需要勇氣。”
花雞像看怪胎一樣地看著他,然后拿過車鑰匙,對準槍的側邊卡扣推了一下,很快便將槍拆解開來,和楊鳴一一介紹。
“這槍的保險不太好用,你需要將擊錘輕輕放回去,就上了保險。”花雞解釋道,“你先適應一下,一會我帶你去外面開幾槍。”
楊鳴點了點頭,拿過槍研究了起來。
這種五四手槍的構造并不復雜,很快他便搞明白了原理。
“其實我覺得吧。”花雞嘆了口氣說,“蔣峰這個事情,你沒必要摻和進去。如果朱經理要做掉蔣峰,他有的是人。”
楊鳴回答:“我當然知道……但是這種機會,我只有一次。”
聽到這,花雞微微一愣,似乎瞬間明白了什么。
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他們兩人基本上也算是出生入死過了,所以很多話都沒必要隱瞞。
“你就這么著急想要上位?”花雞直接問道。
楊鳴笑了一下,回答:“還記得你之前和我說的嗎?你說,像我們這樣出來混的,如果一輩子都做小弟,根本沒有人會看得起。”
他頓了頓,接著說:“我也不可能一輩子做小弟,哪怕有任何一絲機會,我都要抓住。花雞,我和你不同……我已經沒有了選擇,我也不可能說一輩子就待在納市,我要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