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用的都是rmb,倒是省去了換匯的麻煩。
每個包里少說也有幾十萬,沉甸甸的,壓得肩膀生疼。
夜幕降臨,南汀河邊一片寂靜。
四人按約定來到河岸邊的一片蘆葦叢。
夜風吹過河面,帶著潮濕的氣息。
岸邊停著幾條小漁船,黑魆魆的看不真切。
遠處偶爾傳來狗叫聲,河水在夜色中無聲流淌。
楊鳴站在蘆葦叢中,望著對岸若隱若現的燈光,那里就是故土。
他不知道這一回去,等待他們的會是怎樣的局面。
但他清楚一點,有嚴學奇這張王牌在手,至少不用太擔心安全問題。
十一點半,一道車燈光束劃破夜色,一輛破舊的皮卡車顛簸著駛來。
車停在蘆葦叢前,從駕駛室跳下來一個精瘦的中年人,看上去四十不到,皮膚黝黑,渾身透著股江湖氣。
“就你們四個噶?”他打量著眼前的幾人,開口說話帶著濃重的臨市口音。
車燈下,他的眼睛不停地在幾人身上掃視。
嚴學奇點頭:“嗯。”
“一個人兩千。”蛇頭豎起兩根手指。
嚴學奇瞥了眼大毛。
大毛會意,把肩上的背包放下來,拉開拉鏈掏錢。
車燈照進敞開的背包,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一沓沓現金。
蛇頭的眼神陡然變了,喉結明顯滾動了一下。
楊鳴注意到蛇頭眼中閃過的貪婪,剛要開口提醒,卻看見嚴學奇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他頓時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我日!”大毛一邊數錢一邊罵罵咧咧,“以前不都是一千塊嗎?現在他媽的漲這么多?”
蛇頭接過錢,習慣性地用舌頭舔了下手指,一張張數起來:“這段時間查得嚴,價錢自然就上去了。”
數完錢,蛇頭把錢卷成一團塞進褲兜,朝皮卡歪了歪頭:“上車。”
嚴學奇坐進副駕駛,其他三人擠在后座。
皮卡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十幾分鐘后停在一處河邊的吊腳樓前。
“先進屋等著。”蛇頭指了指木屋,“我去準備船。”
木門吱呀一聲關上,楊鳴終于忍不住:“嚴哥,那人看見大毛包里的錢,眼神不對……”
“怕他黑吃黑?”嚴學奇嗤笑一聲,眼神冰冷,“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媽的。”大毛摸了摸腰間的槍,“等過了河,老子直接送他去見閻王。”
“毛哥……”花雞臉色發白,“你又要殺人噶?”
大毛瞇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怎么,小雞?要不你來?給你個立功的機會。”
“我……我不敢。”花雞連連擺手。
“慫逼!”大毛啐了一口,轉頭瞪著楊鳴,“看什么看?你個小爛屎,擺著張臭臉給誰看呢?”
楊鳴懶得理他,找了張竹椅坐下。
從一開始,他就和大毛不對付。
大毛看不起他,而他對大毛這種動不動就要殺人的瘋狗也沒什么好感。
眼看大毛還要發作,嚴學奇淡淡開口:“行了,你少說兩句。”
大毛悻悻地閉上嘴,從兜里掏出一包皺巴巴的春城,叼上一根。
火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照亮他陰沉的臉。
木屋里彌漫著一股霉味,混合著煙味,讓人喘不過氣來。
外面傳來河水拍岸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鳴總覺得今晚的河水聲特別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