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帶人沖進夜總會的第一時間,刀疤的手機就響了。
電話里的消息讓他臉色驟變,甚至來不及和四眼打招呼,轉身就往消防通道跑。
多年的道上經驗教會了他一個道理:在這種時候,多停留一秒都可能要命。
他的腳步聲在消防樓梯間回蕩,混雜著遠處傳來的喧鬧聲。
作為道上混了多年的老狐貍,他立刻明白楊鳴是有備而來。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冷汗直冒。
他們剛收拾完項達利,還沾沾自喜地回到自己地盤喝酒,殊不知已經落入了對方的圈套。
此時包廂里的兄弟們都喝得東倒西歪,警惕性降到了最低點。
這個時機,選得太妙了!
刀疤推開后門,夜風撲面而來。
他最后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夜總會,轉身沒入黑暗中。
包廂里的四眼還在四處張望,尋找刀疤的身影。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還沒等他理清思路,包廂的門就被一腳踹開,幾個持械的壯漢沖了進來。
小北反應最快,抽出腰間的彈簧刀就沖了上去!
一聲暴喝,他一刀就捅翻了一個人,鮮血噴濺而出。
“四哥!快走!”
四眼不假思索地往門口沖。
可就在他即將沖出包廂的瞬間,一個人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楊鳴站在那里,身上沾著血跡,手里的匕首還在滴血,臉上掛著讓人心悸的笑容。
“四哥,這是要去哪?”
“楊鳴?!”四眼倒吸一口涼氣,一切突然都明白了。
項達利不過是個誘餌,現在才是真正的殺招。
他看著楊鳴手中的匕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楊鳴瞥了眼還在負隅頑抗的小北,對四眼說:“朋友一場,我不想弄得太難看。跟我走一趟吧。”
四眼環顧四周,包廂里已經是一片狼藉,他的人要么倒地不起,要么被制住。
刀疤早就不知所蹤。
他深吸一口氣,明白大勢已去:“好。”
……
嘎南街道一家冷清的燒烤店突然熱鬧起來。
幾輛沾滿泥漿的大貨車橫在路邊,楊鳴的手下們三三兩兩散開,占據了店里的大部分座位。
燒烤架上的炭火噼啪作響,油煙在霓虹燈下升騰。
楊鳴選了個角落的桌子,示意四眼坐下。
塑料桌面上還有未干的油漬,折射著廉價的白熾燈光。
他拿起開瓶器,利落地打開一瓶啤酒推到四眼面前,玻璃瓶底摩擦著桌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今晚掃了你的興,咱們在這兒繼續喝兩杯。”楊鳴的語氣輕松,仿佛剛才的血腥事件從未發生。
四眼盯著面前冒著冷氣的啤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金絲眼鏡框:“你到底想做什么?”
楊鳴沒立即回答,而是給自己開了瓶啤酒。
他將冰涼的液體倒在手上,仔細沖洗著指縫間凝固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