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紅翡翠,再好也就值個一兩千萬。劉永福的家產不止這個數,再加上我這條命……梁老板,這筆賬怎么算都是你吃虧啊。”
梁義中眉頭微微蹙起,手中的佛珠停住了。
“不如這樣,”楊鳴忽然笑了,“給我個機會,讓我去找盧老板談談。把事情擺平了,對大家都好,你說是不是?”
“就憑你,能擺平?”梁義中語帶懷疑。
“事在人為嘛,不試試怎么知道結果?”
“你要是跑了呢?”
“簡單,”楊鳴輕描淡寫道,“你把我的人扣在這,我能跑到哪去?”
這番話顯然說動了梁義中。
他嘴角微微上揚:“好,就按你說的辦。你帶一個人去見盧阮發。事成,我放人。要是沒擺平,別說回國,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
“梁老板說笑了,”楊鳴站起身,整理了下衣領,“我來這就是為了做生意,生意沒做成,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燈光下,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各懷心思。
楊鳴表面上看似鎮定,但心里也沒底。
他很清楚,這是一場豪賭。
他拿滇南的玉石線路來威脅,看似有分量,但在這曼德勒的地界上,梁義中真要動手,誰也救不了他們。
此刻他就像在走鋼絲,每一句話都必須恰到好處。
說重了,顯得在虛張聲勢。
說輕了,又難以服人。
但他知道自己押對了寶,梁義中是個商人,利字當頭。
只要讓他看到更大的利益,這條命就能保住。
最讓他擔心的是下一步。
見盧老板談判,無異于走進虎穴。
一個不好,恐怕連骨頭都找不到。
但現在,這是唯一的生路。
梁義中手中的佛珠一顆顆滑過,心里卻也在盤算著得失。
這個年輕人的話不無道理,滇南的玉石線確實重要。
雖說路子可以重新找,但這需要時間和人脈,期間的損失只怕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暗自打量著楊鳴,這個年輕人的沉穩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換做其他人,這個時候怕是早就嚇得說不出話來。
此人不但能在生死關頭保持冷靜,還能抓住要害來談判,確實有幾分本事。
最重要的是,讓對方去見盧阮發,對他來說是個兩全其美的選擇。
如果事情談成了,皆大歡喜。
要是談崩了,這個替罪羊也算是他送到盧阮發面前的。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吃虧。
水晶燈的光芒下,梁義中看著楊鳴挺拔的背影,心想這個年輕人要么是個人物,要么就是個亡命徒。
無論是哪種,都值得他走這一步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