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裹挾著咸腥的氣息在這個由人體構成的牢籠中打著旋。
“你不是很囂張嗎?”金瑞扯了扯白西裝的領口,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今晚,我就讓你知道囂張的代價!”
楊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從容不迫地舉起手中的dv機:“在那之前,金總不妨看看這個?”
金瑞的目光在dv機上停留片刻,眉頭微蹙,終究還是向身邊的手下打了個手勢,讓人把dv機拿了過來。
很快,視頻畫面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坐在簡陋的木椅上,聲音隨著夜風斷斷續續地飄散在空氣中,卻足以讓金瑞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突然,金瑞爆發出一聲怒吼,將dv機狠狠摔在地上。
緬語和英語的咒罵聲此起彼伏,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在黑暗中咆哮。
他疾步上前,一把揪住楊鳴的衣領:“人呢?那個混蛋在哪里?”
“金總。”楊鳴的聲音依舊平靜,“請把手放開。”
金瑞深深吸了一口氣,松開手時指節發白。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死死盯著楊鳴,仿佛要在對方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人自然會給你,”楊鳴整了整衣領,“但我們是否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先告訴我人在哪!”金瑞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楊鳴輕笑一聲,從內袋取出一張紙條。
還未等他開口,金瑞已經一把搶過,隨即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座駕。
就在準備踏入車廂的瞬間,金瑞忽然停住,轉頭用緬語對身邊的一個手下道:“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扔進仰光河。”
說完,他鉆進邁巴赫,車門重重關上。
在金瑞的車燈消失在夜色中后,一個身影緩步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身高近一米八的緬甸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他站在楊鳴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恰到好處,近得足以讓人感受到威脅,又遠得不至于顯得急于動手。
夜風掀動著他的西裝下擺,露出若隱若現的槍套。
“你不該惹金瑞生氣。”對方的中文帶著獨特的撣邦口音,“這座城市,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楊鳴望著對方眼中的寒意,嘴角卻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昆吞烏,我覺得我們可以聊聊。”
“昆吞烏”這個名字像一記重錘擊打在對方的心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復了冷峻。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仿佛連夜風都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
與此同時,在四百米外的集裝箱陰影中,朗安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槍托,透過車窗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場景。
楊鳴的身影被十幾個打手圍在中間,而那個高大的身影正在慢慢接近。
面包車內的氣氛緊繃如弦。
幾分鐘后,令所有人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領頭的男人突然揮了揮手,那群氣勢洶洶的打手竟然魚貫離去,消失在碼頭的暗影中。
朗安立即打開車門,帶著人快步逼近。
當他趕到時,只見楊鳴依然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