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門口時,身后傳來劉韓的聲音:“讓人盯著點南城那邊的動靜。”
劉偉點點頭,輕輕帶上門。
……
返回南城的夜路上,車窗外的路燈不斷掠過,楊鳴的思緒卻沒有片刻停歇。
他原本規劃的是一條明確的商業發展路徑,用大都會工程作為跳板,讓眾興公司正式進軍南城地產界。
三年時間,足夠積累一定的資金。
趙華玲已經在等待時機,一個能讓眾興公司快速崛起的大項目呼之欲出。
這才是楊鳴真正的目標:資金、利潤,而不是什么地下世界的爭斗。
他心里清楚,北方才是最終的目的地。
那邊阿軍雖然已經站穩腳跟,但麻子投資的連鎖酒店項目仍在資金饑渴期,需要源源不斷的支持。
等酒店業務步入正軌,就是他重返北方的時機。
車輪碾過一個減速帶,輕微的顛簸驚醒了他的思緒。
從踏入南城的第一天起,事情就在不知不覺間滑向了另一個軌道。
無論他多少次強調只想做生意,這座城市似乎都有自己的解讀方式。
夜色中的高速公路上,偶爾有大貨車轟鳴而過。
楊鳴望著窗外閃爍的指示牌,心里明白,在這個圈子里,暴力從來都是原始資本積累的影子。
那些叱咤風云的大人物,誰不是踩著血與火上位?
要是規規矩矩做生意,別說大都會工程,能在南城站穩腳跟就是天方夜譚。
奔馳車平穩地駛過一段彎道。
楊鳴從來沒想過要把李光往死路上逼,他要的只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道上的事,一旦結下梁子,就不是簡單的服軟認慫能夠了結。
這是一個比拳頭硬度更考驗人心的江湖,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車內光線昏暗,只有儀表盤發出幽幽的藍光。
朗安掏出兩根煙,叼著點燃后,把另一根遞給后座的楊鳴,火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鳴哥,劉韓那邊怎么說?”朗安目視前方,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
楊鳴吸了一口煙,橙紅的火星在黑暗中亮起:“我說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
朗安沉默了一會,像是在斟酌措辭:“我想過了,對李光開槍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殺蔡松的那個人。”
楊鳴側過頭,目光落在朗安肩膀上。
朗安繼續道:“想想看,鳴哥,這事太巧了。前腳蔡松剛倒下,后腳就輪到李光的人。南城什么時候冒出這么多槍手了?”
楊鳴微微瞇起眼睛:“你說得對,八成是同一個人。”
“那就簡單了。”朗安語氣里帶著幾分興奮,“找到這個槍手,劉韓那邊就好交代。”
“不。”楊鳴突然開口,聲音里透著一股寒意。
他撣了撣煙灰,目光穿過擋風玻璃,望向遠處模糊的夜色:“和李光這么糾纏下去,對我們沒好處。”
朗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鳴哥的意思是……”
“事不過三。”楊鳴的聲音低沉,“既然兩次都沒打死他,那就再添一把火。”
“讓我去。”朗安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語氣堅定。
“我自有安排。”楊鳴輕輕搖頭,目光越發深沉。
車子駛過一段無燈的路段,兩人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