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市,老舊小區房內。
花雞坐在一張塑料凳上,手里攥著部手機,連著按了第三次重撥。
聽筒里傳來的忙音讓他眉頭越皺越緊。
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格子襯衫,身上帶著股檳榔味。
“還是打不通?”嚴學奇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一抹笑容,抬起頭問道。
“嗯。”花雞點點頭,“電話響了幾聲就掛了,沒人接。”
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老舊風扇轉動的聲音。
大毛坐在窗邊抽著煙,只用右手捏著煙頭,左手袖子空蕩蕩地卷起來,露出一截平滑的斷腕。
他瞇著眼睛,注視著從窗外透進來的一片光線,嘴角掛著一抹譏諷。
“老子之前說什么來著?你把人家當兄弟,人家管你了嗎?”
“你他媽閉嘴。”花雞猛地站起來,盯著大毛,“楊鳴不是那種人。”
“呵,你倒是護著他。”大毛冷笑一聲,“他現在過上好日子,不想認你這個窮兄弟了?”
“我說了,他不是那種人!”花雞握緊了拳頭。
嚴學奇抬手打斷了兩人即將爆發的爭吵:“行了,別吵了。麻子既然沒接電話,肯定有原因。再等等看。”
花雞深吸一口氣,坐回到塑料凳上,目光死死盯著手機屏幕。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喂!”花雞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接聽。
電話那頭,麻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還帶著些許緊張:“你是誰?”
“花雞!”
“你……你回國了?”麻子有些意外。
“嗯,你能聯系上楊鳴嗎?”
麻子沉默了幾秒,聲音壓低:“我現在在北方,南城出事了。鳴哥……中槍了。”
花雞的身體猛地一震:“什么?誰干的?”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現在那邊亂成一鍋粥,鳴哥的產業都被查封了,死傷了很多兄弟。”
麻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在移動中:“我這會兒也聯系不上鳴哥,他應該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傷得重嗎?”花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腹部中槍,具體不清楚。”麻子說,“只知道鳴哥暫時沒生命危險。”
“日他媽……”花雞低聲罵了句,隨后問:“需要我們過去嗎?”
電話那頭的麻子明顯猶豫了:“你們的情況……不太適合露面。等我聯系上鳴哥,告訴他你的意思,看他怎么說。”
花雞咬了咬牙:“行,你抓緊聯系,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掛斷電話后,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把通話內容重復給嚴學奇和大毛聽。
“楊鳴中槍了?”嚴學奇笑了起來,“這小子倒是命大。”
大毛也跟著附和,笑著嘲諷道:“狗日的,早不中槍,晚不中槍,找他要錢的時候中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