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安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狄明說的有道理,但內心深處,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正在燃燒。
每當想起楊鳴躺在醫院里的畫面,那股火焰就變得更加熾熱。
“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狄明忽然開口。
朗安假裝伸了個懶腰,借機掃視四周:“多半是老孔派來的人。”
他嘴角揚起:“老五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們來了陵城?”
狄明也笑了:“估計早就料到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端起酒杯,在昏黃的燈光下碰了一下。
……
緬甸北部,一座豪華賭場內,濃烈的煙草和香水味混雜在富麗堂皇的裝飾中,構成一種頹靡而奢華的氛圍。
嚴學奇坐在二十一點的賭桌前,面前的籌碼堆得像一座小山。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考究的藏青色西裝,領帶松散地掛在脖子上,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危險而迷人的慵懶。
“要牌。”
荷官從容地發了一張牌,嚴學奇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
“停牌。”
荷官翻開自己的牌,一張黑桃10和一張梅花8,然后又補了一張紅心5。
“莊家23點,爆牌。”
荷官宣布道,開始向嚴學奇推籌碼。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賭桌邊緣。
花雞比一個月前見面時氣色好了許多,但眼中的陰郁依然未散。
嚴學奇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仿佛早就預料到對方會出現一樣。
他隨手抓了幾枚籌碼給了荷官作為小費,然后起身。
“玩夠了?”花雞問。
嚴學奇整理了一下袖口:“手氣正好,適可而止。”
兩人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廳,來到賭場外的露臺上。
“麻子聯系上了。”花雞直奔主題,“楊鳴中槍了,在醫院躺著。”
嚴學奇的表情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平靜。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
“什么時候的事?”
“兩天前。”花雞的語氣中帶著某種復雜的情緒,“麻子說,可能是孔兵干的。”
嚴學奇吐出一口煙霧,煙霧在燈光下形成一道銀色的軌跡,然后迅速消散在夜風中:“楊鳴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敢動手的卻不多。”
花雞緊盯著他的側臉:“你笑什么?”
嚴學奇這才發現自己嘴角不知不覺勾起了一絲笑容。
他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懷念:“想起以前那小子跟我們在緬甸的時候……”
“現在不一樣了。”花雞語氣沉重,“他已經不是那個楊鳴了,如今他身上的擔子重了,露出的破綻自然也多了。”
嚴學奇沉默片刻,忽然笑出聲來:“你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想去南城看看?”
花雞眉頭微蹙,但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期待:“你肯跟我去南城?”
“你說呢?”嚴學奇彈了彈煙灰,“反正待在這也沒什么事,正好出去轉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