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發動,駛入夜色。
一路無話。
南城的街景從車窗外飛掠而過。
這座城市自他離開后變化很大,到處是高樓和立交橋,招牌上的霓虹燈照亮半邊天。
半小時后,車子開到龍湖山莊。
老五領著花雞來到一間包廂門口,推開一扇檀木門。
楊鳴已經站在那里,西裝革履,與記憶中的形象有些不同了,更沉穩,也更成熟了。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楊鳴臉上掛著笑容。
“我也是。”花雞站在門口,笑道。
兩人相對無言,仿佛有太多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老五識趣地退出房間,輕輕帶上門。
碧綠如翡的桌面上,擺滿了精致小菜,酒是五糧液。
“老嚴沒來?”楊鳴給花雞倒了一杯酒。
“他們不想來。”花雞端起酒杯,淺嘗一口,“你也知道他那個脾氣。”
楊鳴苦笑,抿了一口酒。
“我之前接到消息,說你遇襲了。”花雞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你是怎么搞的?做了大哥還三天兩頭被人打冷槍?”
楊鳴輕嘆一聲,搖搖頭:“太突然了,沒人想到他們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也可能是我太自大了。”
“孔兵干的?”
楊鳴看了他一眼:“你連這個都知道?”
“老嚴在川渝這邊還有些消息渠道。”花雞給自己夾了塊肉。
“你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楊鳴轉移了話題。
“湊合吧,”花雞咧嘴一笑。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微醺。
“記得在納市那會兒不?”花雞忽然笑了,“剛進瀚海那陣子,我一直看你不太順眼。”
楊鳴搖頭失笑:“那都什么時候的事了。”
“誰能想到,你小子現在能在南城混出這么大名堂。”花雞又給兩人倒了酒,“眾興公司,好氣派啊。”
“別提了,”楊鳴斂去笑容,“這陣子麻煩事一堆。”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孫巧還好嗎?”楊鳴忽然問道。
花雞的表情瞬間黯淡下來,目光垂向桌面:“她……現在跟她父母住一塊。”
楊鳴察覺到了什么,沒有追問,只是點點頭:“有機會替我向她問好。”
“她死了。”花雞的聲音低啞。
楊鳴一怔,剛想開口,花雞就打斷他,緩緩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聽著自己這個兄弟這些年的經歷,楊鳴有種感同身受,就好像這一切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一樣。
夜色漸深,兩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直到最后不省人事。
這是楊鳴這些年來第一次喝成這樣,同時也是花雞這些年第一次喝醉。
當初他們選擇了不同的路,如今再聚,已經物是人非,不過心里的那份兄弟情,卻始終沒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