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的是利益問題。
當年參與調查的很多人現在都已經升遷到了重要崗位,甚至有些人已經退休。
如果承認當年的調查存在重大錯誤,不僅會損害這些人的聲譽,還可能引發對整個司法體系的質疑。
但陳建國和許雅都沒有放棄。
對于陳建國來說,這不僅僅是為了還林曉雯一個公道,更是為了洗清自己二十多年來背負的愧疚。
對于許雅來說,這是她必須要做的事情。
她要為自己的母親討回公道,要讓那些害死母親的人付出代價。
哪怕過程再艱難,她也要堅持下去。
中午十二點,兩人來到賓館附近的一家菜館。
這家飯店裝修樸素,但菜品不錯,價格也不貴。
這一個月來,他們已經在這里吃過很多次了。
趙律師已經在包廂里等著了。
他是趙華玲的朋友,四十多歲,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穿著一套深色的西裝,看起來很專業。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幫助陳建國他們,跑前跑后,聯系各種關系。
“陳先生,許小姐,你們來了。”趙律師起身迎接。
“趙律師,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陳建國握了握趙律師的手。
三人坐下后,服務員很快上了菜。
但誰都沒有什么食欲,大家的心思都在案子上。
“趙律師,今天有什么消息嗎?”許雅直接問道。
趙律師放下筷子,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我今天去了高院,找我的一個老同學了解情況。”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陳建國和許雅:“這個事情,那邊還是駁回了。”
陳建國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為什么?理由是什么?”
“理由很多。”趙律師苦笑一聲,“首先,他們認為現有的證據不足以推翻當年的結論。雖然你們提供了新的證詞,但缺乏物證支持。其次,即使余健確實是幕后主使者,但他現在已經死了,無法對其進行法律追究。”
許雅的臉色變得蒼白:“就因為余健死了,這個案子就不能翻了嗎?”
趙律師搖搖頭:“不是這個意思。問題是,要想重新定性這個案件,需要有明確的追責對象。如果主犯已死,而又找不到其他的共犯,那么重新調查的意義就很有限。”
陳建國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什么叫找不到其他的共犯?余健是死了,可是當年殺害林曉雯的那個人呢?那個人的背后還有人呢!”
“陳先生,你說的我都明白。”趙律師壓低聲音說道,“但問題是,你能證明嗎?你有證據證明當年的兇手是誰嗎?你有證據證明這個兇手的背后還有指使者嗎?”
陳建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包廂里安靜了下來,只有遠處傳來的嘈雜聲。
過了一會兒,許雅開口了:“趙律師,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趙律師看著許雅堅定的眼神,心里也很不忍:“許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從法律的角度來說,這個案子確實很難辦。”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措辭:“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