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別墅,書房。
楊杰潮坐在辦公桌后面,手里夾著根雪茄,煙霧緩緩上升。
一個男人站在他面前,低著頭,不敢看他。
“跑了?”楊杰潮問。
“嗯……”那人聲音很小。
楊杰潮吸了口雪茄,沒說話。
書房里很安靜,只有墻上掛鐘的滴答聲。
那人站著,手心都是汗。
過了半分鐘,楊杰潮開口了。
“怎么跑的?”
那人把事情說了一遍。
商務車,修理廠,何滔遠突然爬到駕駛位,啟動車子,倒車撞開大門。
楊杰潮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
“行了,出去吧。”
那人如釋重負,轉身要走。
“等等。”楊杰潮叫住他,“車找回來了嗎?”
“找……找回來了。在城里一個停車場……”
“嗯。”
那人出去了,輕輕關上門。
楊杰潮在椅子上坐著,看著窗外。
別墅的花園里,園丁在修剪草坪。
遠處能看到西湖,水面波光粼粼。
何滔遠跑了。
楊杰潮彈了彈煙灰。
何滔遠能在那種情況下逃出來,說明這些年坐牢,并沒有坐傻。
但是,又能怎么樣呢?
自己在杭城經營這么多年,黑白兩道都有人。
何滔遠剛出獄,兩手空空,拿什么跟他斗?
他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手機,撥了個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喂,潮哥。”對方的聲音很客氣。
“老張,”楊杰潮說,“幫我查個人。”
“什么人?”
“何滔遠,剛從監獄出來幾天。你幫我查一下,他最近都去了哪里。”
“行,沒問題。”對方說,“我查查看,一會兒給你回電話。”
“好。”
楊杰潮掛了電話,繼續抽雪茄。
他在書房里坐了一會兒,手機響了。
“潮哥,查到了。”對方說,“何滔遠前幾天去了江省,待了一天。然后去了滇南,待了三天。昨天回的杭城。”
“滇南?”楊杰潮瞇起眼睛。
“對,在滇南待了三天。”
“知道他在滇南干什么了嗎?”
“這個查不出來。只能通過他證件查到他去了哪里,具體做什么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楊杰潮說,“謝了。”
“客氣啥,潮哥有事隨時說。”
楊杰潮掛了電話。
滇南?
他靠在椅背上,思考著。
何滔遠去滇南干什么?
那邊是邊境,龍蛇混雜。
能干的事情不多,但有一樣東西,在那邊能弄到。
槍。
楊杰潮冷笑了一聲。
何滔遠是去買槍了。
這個蠢貨,以為拿把槍就能報仇?
楊杰潮掐滅雪茄,站起身。
他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花園。
何滔遠肯定會來找他。
這個人性格他清楚,吃了虧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現在老婆沒了,兒子沒了,錢也拿不到,除了報仇,他沒別的路。
那就讓他來。
楊杰潮轉身,走出書房。
……
晚上十點,楊杰潮回到臥室。
王小蕓已經躺下了,背對著他。
楊杰潮洗了澡,換上睡衣,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