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他差點自殺。
最后是岳父家幫了他,才渡過難關。
這些年他慢慢恢復了。
但那個仇,他從來沒忘。
錢江豪庭這次,他本來以為能讓楊杰潮損失,讓他吃癟,就已經很解氣了。
但現在老五說,可以直接弄死楊杰潮。
曾龍心動了。
但又害怕。
“你保證不會牽連到我?”他問。
“保證。”老五說,“何滔遠會在公共場合動手。大庭廣眾之下,楊杰潮死了,兇手是何滔遠。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失敗呢?”
“不會失敗。”老五說,“你要相信我。”
曾龍又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拖下水了。
從答應跟老五合作對付楊杰潮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在這條船上了。
現在想下船,已經晚了。
“曾總,”老五看著他,“你不恨楊杰潮?”
“恨。”
“那就夠了。楊杰潮這種人,不死,早晚還會來找你麻煩。錢江豪庭這次,他損失了這么多。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嗎?”
曾龍的臉色又變了。
老五說得對。
楊杰潮那種人,心眼小,報復心強。
這次錢江豪庭的事,他肯定會記恨上自己。
遲早有一天,他會報復。
“所以……”老五的聲音似乎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與其等著他來找你麻煩,不如趁這個機會一勞永逸。”
曾龍閉上眼睛。
他在做最后的掙扎。
理智告訴他,這事太危險,不能參與。
但仇恨在催促他,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還有恐懼。
如果楊杰潮不死,自己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
三種情緒在他心里交織。
最后,仇恨和恐懼戰勝了理智。
“好。”他睜開眼睛,“我答應。”
老五松了口氣。
“但是,”曾龍說,“我有個條件。”
“你說。”
“事成之后,”曾龍說,“如果有人要報復我,我希望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
“完全沒問題。”
曾龍深吸了一口氣,問:“什么時候動手?”
“明天。”
兩人又聊了一些細節。
怎么約楊杰潮,見面說什么,轉讓價格怎么談。
半個小時后,老五起身告辭。
曾龍送他到門口,看著他走下樓梯。
回到包廂,曾龍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
他的手還在抖。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
同一時間,距離杭城五十公里外的一片樹林。
這里是無人區,很少有人來。
樹林很密,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空地上,何滔遠和鄭信站在那里。
鄭信從一個棒球包里掏出一把槍。
黑色的,沉甸甸的。
他把槍遞給何滔遠。
何滔遠接過槍,感受著它的重量。
冰冷,堅硬。
他抬起槍,對準不遠處的一棵樹。
手很穩。
扳機扣下。
砰!
槍聲在樹林里炸開。
一只鳥從樹上驚起,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何滔遠沒停。
砰!砰!砰!
連開三槍。
樹干上多了幾個彈孔。
更多的鳥被驚醒了。
它們從樹林深處飛出來,黑壓壓的一片,遮住了陽光。
何滔遠放下槍,看著那些鳥飛向遠方。
他的眼神里全是狠色。
鄭信站在旁邊,沒說話。
風吹過樹林,樹葉沙沙作響。
地上散落著幾個彈殼,在陽光下閃著金屬的光澤。</p>